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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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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8 宗族何也(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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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家业轻托狂悖孺子之手!”

    “叔祖老而弥坚,欲求自立,我实在佩服。只是有一事还要相询,日前房内支取之财货,是否需要折入其中?”

    既然已经决定破财清理这批渣滓,沈哲子本不在意这种小节。但这老家伙实在讨厌,吃我的,拿我的,拍拍屁股临走还要骂我一句,便宜不要占得太尽!

    听到沈哲子这话,众人脸色又是一变,再望向老者时神色便有些不善。这老叟拿了财货赶紧走就是,何苦还要逞口舌之利自寻烦恼!

    老者听到这话,更加怒不可遏,手中玉杖蓦地摔在厅中:“凡事皆由你这孺子做主,休要问我!”

    看着那飞溅的玉屑,沈哲子冷笑一声,转头对身后仆从道:“叔祖年迈手滑,这玉杖折入公用。”言外之意,你家取走别的财货,一点也不要想白拿!

    “哲子,老父脾性如此,何必与他计较。叔父知你向来谦恭,万勿因此见疏!”

    老者被逼得进退失措,其子却不能坐视如此庞大财货损失,不顾身上鞭笞之伤,咧着嘴冲进厅中来对沈哲子哈腰赔礼,又苦着脸转望向沈充:“二兄,我家人丁众多,自立颇多艰难……”

    沈充微微颔首,继而对沈哲子说道:“青雀,你叔祖姜桂之性,做晚辈的理应担待!”

    老者接连被人挤兑老而无行,不修口德,神色已是愤慨到极点,可是看到儿子一脸央求色,末了还是长叹一声,闭口不言。

    “春秋供养,本是应有之意,岂能因此苛待宗亲。诸位长辈愿求自立者,可于今日决之。晦日之后,当邀两宗长者、郡中高贤,毕集家庙之中,共理此事。”

    沈哲子又表态道,然后示意仆下摆出书案,奉上纸笔,给这些人登记造册。

    之所以不选择即时处理,是因为沈家东宗如今声势煊赫,分宗之事无论对错,主宗都难免要招惹物议,被斥责血亲不能相容。

    此时距离晦日尚有几天,就是要给舆论发酵定调一个缓冲时间。将这些人该得的财货扣在手中,他们心中对分宗之举纵有怨言,也不敢出去说主宗坏话,反而要多多美言。等到舆论基调定下来,乡民已经先入为主,日后他们言辞再有反复,也已经无关紧要了。

    眼见书案摆起,当即便有族人急不可耐提笔将自己的名字写下来,决定分宗自立。有人带头,剩下的也都一一上前,将自己的名字写下来。眼见这一幕,堂上几名心向沈充父子、或者单纯顾念东宗的老者皆闭眼叹息,不忍看这族人离心一幕。

    财帛动人心,厅内这几百名族人几乎每一个都决定分宗自立,合共将近三百人。倒不是说沈哲子已成众矢之的,东宗在籍千余族人,凡有任事者皆在外忙碌,哪有时间蹲在老宅里闹腾不休。

    这些本就是过往一年多时间里被裁汰、边缘化的族人,即便离开,也动摇不了东宗的根基。

    新春伊始,吴兴接连动荡,先是严氏引胡为乱被众家围剿,接着又爆出沈氏东宗将要分宗的消息。人心皆有阴晦处,很快便有人猜度沈充不容血亲,要排除异己,独掌家族。

    然而接下来坊间便有人绘声绘色讲起,哪里是沈充不容血亲,不过是那些短视的东宗族人眼见剿灭严氏获利甚丰,想要借分宗自立以瓜分财货。

    纵然有人提出异议,但讲述者将每个人言谈举止都描述的详尽无比,由不得人不相信。而且那些分宗的沈氏族人也无一出言反驳,于是这一论调便很快占据了舆论的主流。言及沈氏分宗,必然要嘲讽那些鼓噪分宗的沈家短视族人。

    元月晦日之后不久,在位于武康盘溪的沈氏家庙中,沈氏东宗正式开始分宗。分宗本为各家私密之事,不足为外人道,但时下沈家声势煊赫,加之吴兴各家多与沈家有了利益往来,因此仍有不少人费尽心机入场观礼。

    沈氏家庙主祭为西宗,此时西宗长者侧对家庙而坐,再往下则是两宗长者并郡中各家观礼者。

    家庙正门有两方刑台,其中一个沈充长跪于上,一旦完成一家分宗,沈充便要受鞭笞一记。身为家主,不能团结族人,本是原罪,无可辩驳。而分宗自立的户主也要上刑台受鞭笞之刑,受完之后,取回自己所属宗产,从此后便除名东宗,自立门户。

    这种刑罚,本就取仪式之需,以警戒族人要团结,不可能真把人抽打得血肉模糊。然而几百鞭承受下来,沈充也是衣衫尽毁,脸色惨白。

    至于那些分宗族人们,反应则各不相同,有的心中窃喜,有的怅然若失。但每一个人所领到的田契财货都是实实在在的,在观礼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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