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社会,制度和法律对他们就是额外的约束。对于过小的行政层级,削弱权力,然后让其自治是没办法的事。皇权不下县,治权不进村,都是一样的道理,没有办法深入到社会末梢。除非把家庭完全打散,全部的人都住公共宿舍,所有的人一起工作一起生活,不然底层就是这种局面。军队的基层制度,就是如此的。
徐平前世,经常有人痛心疾首的说中国是熟人社会,不讲法制,好像世界上其他地方不一样似的。基本稳定的社会,基层都是一样,又不能让社会全部按军队来管。
把所有的人员,特别最底层的治理人员,全部纳入到政权内部,不管是财政成本,还是政治成本,都是无法负担的。财政成本还可以想办法,政治成本无法可想。不管是直接任命,还是选举轮换,都无法解决这个问题。最简单粗暴的,就是轮差,不让底层形成稳定的利益阶层。没有了稳定的利益阶层,基层也就没有了对抗政权治理的本钱。
这就是徐平说的那句话,觉得制度约束自己,让自己的才能发挥不出来的官员,可以辞官不做。没有制度约束,没有监察,朝廷权力也就没有了。你不能还想着做官,还要不受朝廷制度的约束,不让朝廷对你的权力进行监察,那是把自己当封建主了。
封建的特点,一是世袭,再一个就是阶级,管理方式是一级压一级,以前的禁军便是如此。这种政治结构异乎寻常的稳定,很少会出现叛乱。封建时代,比如中国的周朝,比如欧洲漫长的中世纪,都极少出现席卷全国的大起义,大动荡。实现了大一统,起义和革命便就连绵不绝,直到政权找到让人民认可的办法。
从五代开始,延续到宋朝,地方上防止大起义的办法,是把社会治理的负担,大部分压到势力之家的身上。把这个最有可能形成的利益阶层废掉,当做了社会矛盾减压阀。这样的后果,就是社会阶层变动剧烈,包括最顶层的王侯将相们,也是忽起忽落。
这不是宋朝士大夫的发明,是晚唐五代的军阀们在实践中摸索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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