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地拱着手。
刘隗瞧了会儿裴该,便即转过头来问身旁之人:“景纯,卿看裴公如何?”
那人微微一皱眉头,回复道:“我看裴公眉间带自然之彩,目中有胜景之色——怪哉,此非搏杀疆场之相,倒象是……游山赏花而回……”
刘隗笑道:“此去名为征讨卢水胡,其实取始平、扶风二国而归……”新平郡也已拿下的消息,倒是还没有传至长安城内——“据云并无恶战,杨国图、竺由哲便皆拱手降伏,自然与游山赏花无异也。”随即正色问道:“我所问卿的,并非旬月间事,而更期乎长远。”接着重新发问:“卿看裴公如何?”
受问之人又再抬起头来,手搭凉蓬,远远地眺望了片刻,这才摇一摇头:“亦寻常人也。裴公清华显贵,自当有五彩云气环绕,天地间气运加身,本不为奇。若见凡人如此,我必云可预国政,位至卿相,既是裴公,原当如此……”他一边看一边说,可是话还没说完,却突然间“咦”了一声。
刘隗忙问:“可是又瞧出什么不同来了么?”
这时候裴该都已经策马经过其侧,越到他们前面去了,就光能见着一个背影而已。那人“咦”过之后,不禁捻须沉吟,随即朝刘隗深深一揖:“我今所见,一如蒯彻之见韩信也……”
刘隗闻言,不禁双眼大睁,悚然而惊,急忙追问道:“果然否?”
“天意渺茫,人不可知,管见一端,必不及其余,”那人拐弯抹角地说道,“如我昔日所筮,知黎庶将湮于异类,桑梓其沦为龙荒,于是南渡而避,然亦止数岁之事罢了,以今日形势观之,则胡氛必不能久,河东无久荒之理——今见裴公是如此,焉知日后是否会有所不同啊?”言下之意,我看得肯定没错,但人的一生何其漫长,世道的变迁又何其曲折,将来如何,我也说不大准——信与不信的,你自己判断吧。
刘隗怫然不悦道:“卿身怀秘技,见事如神,江南士庶咸知,是故琅琊大王使卿随我来长安,专为看裴公何如人也。今卿文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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