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答应么?自己有什么合适的理由,可以将归洛之事继续押后呢?这么继续敷衍着,在祖逖和关东士人眼中,自己跟索綝又有什么区别?倘若因此而与祖士稚离心背德,国家糟了,难道自己就能独得其利不成么?
裴该越想越是头痛,裴诜告退后——他也找不出来敷衍祖逖的合适理由——便自背着双手返回内室。
荀灌娘怀孕已半岁有余,肚子逐渐显出来了,并且日益的腰酸腿软,懒得动弹。如今即便事先有所通报,她绝大多数情况下也不会再起身来迎夫君,而只自顾自地斜倚在榻上,有时候还嚼巴点儿零食……
裴该登榻与妻子并坐,伸手轻抚着荀灌娘隆起的腹部,不自禁地就把心中烦闷合盘托出——在老婆面前,他向来很少隐藏自己的真实心境。
荀灌娘听罢,便即笑问:“夫君此言,莫非说与妾腹中孩儿听么?”
裴该摇摇头:“本说与卿听……”手上轻拍——“这尚未降生的小孩子懂得什么?”我没必要拿政治来做胎教吧?就裴该以为,最好的胎教只有一种,那就是母亲心情愉悦。
荀灌娘微微蹙眉,缓缓说道:“人莫不恋乡梓,则西人欲留,东人愿归,情理之常。正如叔父所言,若留关中,于夫君有利,而归洛阳,利弊参半……既然如此,夫君难道还无决断吗?”
裴该苦笑道:“事无两全者也,且福兮祸之所伏。若国家丧败,难道我可独得其利不成么?则是留此,于个人而言,亦未必无弊啊。”
荀灌娘也拿不定主意,就建议说:“夫君每日府中、朝上,政务倥偬,百事烦忧,难免灵机壅塞。何不出外游散一回,或能开悟?我未嫁之前,遇有烦闷,亦无人可倾诉,每每策马出游,心境即舒。”
裴该说这倒是一个好主意,我是应该放松一两天,把政事暂且拋诸脑后——政事之大,还有大过这还都之议的么?这事儿若解决不好,再怎么努力也是白搭。
于是翌日便即在数百部曲的护卫下,乘车出了西南的复盎门,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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