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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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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武装殖民(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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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自身势力的雄强,裴该的野心自也难免水涨船高——最初与祖逖一起击楫渡江之时,只希望能够逐却胡汉,恢复中原地区的平靖而已;等到入据关中,胡汉亦衰,乃开始考虑规复故汉旧疆的问题。

    西汉极盛之时,于东北方建乐浪、玄菟、真番、临屯四郡,其地北抵长白山而南至汉江,直至海隅;北疆统括河套,直至受降城;西北奄有西域,直到巴尔喀什湖;南有越南北东部,即中南半岛的沿海地区;西南方向推进到周水(怒江)和苍水(澜沧江)。

    ——当然啦,这是裴该后世从《历史地图集》里看来的,实际上时扩时缩,或失之东隅,或得之桑榆,不可能同时在各个方向上全都达到极致。

    相比之下,东汉的疆域有所收缩,主要是东北方有高句丽崛起,使得汉地仅仅囊括辽东半岛和朝鲜西北部地区,失去了吉林和朝鲜东部的出海口,这就导致自辽东南下唯一道相通,其于朝鲜半岛上的统治很难长久维持下去。此外西域西北部的乌孙雄起,长史府所辖后退到了北山(天山)。

    不过与此同时,东汉的西南疆却突出到了缅甸和泰国的北部,直至依洛瓦底江和萨尔温江——当然啦,多为羁縻势力,如濮部、傈越部、闽濮部等。

    此后虽经汉末丧乱,三国鼎立,但魏晋于西一直沿设西域都护府,于东置乐浪、带方两郡,蜀亦设永昌郡统辖西南夷,吴灭士氏,遂得交趾。唯一大踏步后退的是在北部,彻底丢失了整个河套地区,甚至于连陕北都守不住了,其东面的幽州、平州,北部疆界也有所收缩。复经晋末之乱,羌胡、鲜卑,由此而盛。

    故而裴该计划规复旧汉疆域,就是要寻找机会彻底击垮或起码远逐鲜卑,把疆域重新推进到汉长城和阴山一线。

    他确实赶上了一个好时候,正逢拓跋内乱而两分,高句丽也如风中残烛,唯一可虑的是慕容部,但若倚仗王朝初兴时的扩张之势,想要解决这个问题,难度应该也不是太大。至于西南方的巴氐和南面的建康政权,裴该并不放在眼中,则既并二国,南疆可定。

    由此,他不禁得陇望蜀,又再盼望着更进一步了。

    那么往哪儿进呢?一是东北方向,即便不能挺进到弱水(黑龙江),也希望能够灭亡高句丽,降伏夫余,囊括后世的辽、吉二省。最好能把三韩也给打下来,将朝廷半岛彻底纳入掌握之中,省得以后再出现一两个卧榻之侧的半独立国家。

    西北则最好逾葱岭而再多走几步,彻底打通与中亚、西亚诸国乃至罗马的交通线。南方的目标则是后世整个越南。

    然而如此辽阔的疆域,史所未见,即便唐、元、明、清极盛之时,亦不能至——起码有新罗-高丽-朝鲜还睡在身边儿啊——想要提前几百上千年就达成这般野心,不但可能性很低,还容易使华军泥足深陷于远域,反过来影响到内地财政、局势的稳定。

    ——隋炀帝不就是无谋地远征高句丽,结果把一个蓬勃初兴的王朝给彻底毁了的吗?这年月,也就裴该能够汲取这一教训了。

    而且就朝野间的议论和士人的期望而言,也是不主张肆意扩大疆域的,起码若出三千里,则没人愿意去那里当官牧民。裴该通过裴诜搜集舆情,百官——也包括那些武夫——的愿望,不过是恢复东汉十三州而已,不但于西域多不上心,就连河套也不怎么想打。

    盖因陕北多羌胡杂居,农耕民数量已经很少了,即便河套地区再如何肥沃,要越此千里草原去获取,多数人都会认为得不偿失。

    因此裴该还想继续朝外打,不但缺乏可操作性,还必然遭到朝野上下的一致反对——继续向远方传播中华文化,以期未来进入工业社会后,中国的疆域可以更大,或许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妄想吧。

    正巧这个时候,有臣僚上了封藩屏王的奏疏,裴该对此乃又有了新的构思。

    太过遥远的地方,若动用中国兵马往攻,必然造成强大的财政压力,难以久战,遑论久据呢?即便拿下来了,也没人愿意过去当官吧。那么我可以只派小部队前往,以后方兵马做配合、策应,逐步扩大领土,且官吏之命,亦不由中央委派,而是就地遴选。

    这就有点儿类似于后世的殖民总督府了,只是这年月还不可能寻出太多愿意远涉山川、殖民异域的人来,仅仅以总督为诱,必不足够。

    那么若以王爵为诱饵呢?

    正如裴该今日所言:“如昔周封齐、鲁于东夷,封燕、晋于北狄也。”

    当年小邦周侥幸而灭大国商,为了稳据中原并扩展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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