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坐在门口石阶上的王建,微微蹙眉,拿脚踢了踢他:“死胖子,你自己没窝还是怎么的,大半夜的坐在我门口吃东西?”
王建头也没回,因为糕点还没吃完,他没空回头,嘴里含糊不清道:“大半夜坐在你门口,自然是有事。”
“你有什么事,非得这个时候说?”李茂贞心里有些不详的预感,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有关今夜刺杀的事。”王建仍是埋头大吃。
李茂贞没接话,在他身旁蹲下来,他身为指挥使,统领五百将士,还是有单独营防的,这个时间这里也没其他人,戍卫甲士都在小院外。
“你有没有想过,中尉为何让我们行刺安王?”王建的声音渐渐小了起来,只有两人能够听得到,带着些森然之意。
“我只管出任务,不管那些大人物的斗争。”李茂贞习惯性的说了一句,本想就此搪塞过去,不过因为心里那丝不详的预感,他多问了一句:“难道你想到了?”
“神策军中尉谋杀安王......”王建终于吃完了糕点,他拍了拍手,转过头来,双目盯向李茂贞,眼眸亮得厉害,“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八公山之役?”
李茂贞双手一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觉得安王会坐以待毙?”王建看着李茂贞问。
“我说了,我不关心!任务完了,这事也就跟我没关系了!”李茂贞沉声道。
王建笑了笑,笑容诡异:“有关系。”
“你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起我们曾有过的约定。”
“约定?”
“苟富贵,勿相忘!”
李茂贞怔了怔,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已经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何处来的富贵?”
“安王。”王建道。
李茂贞眼神低沉:“你知道了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安王不会坐以待毙,而且安王跟如今最有望太子之位的普王,相交莫逆!”说到这,王建自嘲一笑,“相交莫逆,这四个字,放在一般权贵身上,就是个笑话,但对普王而言,重于泰山。”
“你很了解普王?”
“我只了解需要了解的人。”
李茂贞紧绷的神情,松了下来,他苦笑一声:“看来你知道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只有一点直觉。”
“直觉?”
“我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向上爬的机会。而直觉告诉我,眼前就有这样一个机会!”
李茂贞站起身来,看向王建,沉吟片刻,忽而道:“你觉得安王会赢?”
王建也站起身来,跟他小山般的身躯一比,李茂贞单薄的像个弱女子,他道:“放手一搏,生死由命,富贵有天。若是不搏,就算命里有富贵,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你。”
......
六日时间,很快过去。
一百多名青衣衙门修士,在长安府的配合下,相继进入预定位置,隐藏在坊内民居中。
明日,安王府的八百甲士,也会出动,隐蔽移动到玄武门和长乐门外待命。
李晔最终制定的计划,是南北同时进攻。
八百甲士之所以没有立即出动,是因为目标太大,一旦他们都消失在王府,可能会引起注意,所以在最后一日行动,力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宫变的发动时机,定在第七日午夜。
第六日夜里,李晔到了一品楼。
一楼大堂楼梯旁,手边摆着一把二胡的说书老头,依旧在唾沫横飞。
黄巢却没来。
李晔不是来见黄巢的。
二楼,南宫第一身前的桌子上,摆了五个酒壶,但他却一个都没喝。
李晔在南宫第一对面坐下。
“今天你很守时。”南宫第一正襟危坐,看着李晔缓缓说道。
“其实我一向很守时。”李晔微笑道,“只是司首每回都来得早。”
“有人请喝酒,若是都不早早赶来,那这个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南宫第一认真道。
李晔颔首道:“司首的话,一直都很有道理。既然如此,司首为何不饮?”
南宫第一摇头叹息:“我怕喝了这顿,就再也没有下一顿了。”
李晔默然,半响,他看着南宫第一:“司首未必一定要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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