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翅膀一般,传遍了整个四九城——如果背后没有人刻意为之,怎么可能?
之前“上头”担心,神机营裁撤之后,会造谣生事,兴风作浪,看来,还真不是杞人忧天啊!
听说,醇七有一个心腹师爷,姓刘,太平湖在外头的各种奔走联络勾兑,全赖此人。睿亲王、曹琢如带队抄醇七家的那天晚上,这个姓刘的不知所踪——这些谣言,十有**,就是这个姓刘的造作出来,蛊惑人心,以求不逞!
唉,旨意中的“怙恶不悛”,不算是冤枉人呀!
大伙儿都记得,王府井大校场上,轩亲王那铁青的脸色——这样的神情,从来没有在他的脸上看见过;一俟文博川颁过了旨意,立即起身而去,将满朝亲贵文武晾在一边儿,这样的举动,也从来没有见他做过。
彼时,几乎大校场上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轩亲王出离的愤怒。
再想一想他只还吊着的那条伤臂——
唉,这个时候,如果还有人要去触霉头,上谕中的,“自有斧钺刀俎为尔而设”……就真不是说说玩儿的了呀!
逃出城去的前“神差”们,很快便晓得自己已被“出旗为民”了。
晴天霹雳!
同时,也收到了以下的消息:王府井大校场上,一具绞架也没有;周边,也不见一门“红衣大炮”——什么“箭如雨下”、“铁骑冲杀”、“大炮轰击”、“捉对决斗”、“俄罗斯轮盘赌”、“十一抽杀律”……统统都是空穴来风!
哎哟喂,这个……冤呀!
其实,并不是每一个“神差”,都相信以上种种传言,以为朝廷必要对神机营痛下杀手,可是——冒不起这个险啊!都想着,形势不好,稳妥起见,还是先出城去,避过这个风头,看清楚局面了,再做道理。
浑浑噩噩之中,见他也要出城,你也要出城,我……也不能不出城呀!终于,一个个唯恐落于人后,反正——法不责众嘛!
没有几个人,认真想过,自己不在王府井大校场露头,到底违了哪个“法”?旨意还是军令?
至于后果何如,更是糊里糊涂了。
待到“后果”出来——竟是“出旗为民”!
一众“神差”,瞠目结舌,魂飞魄散,清醒过来之后,立即蜂拥入城,四处奔走,哭爹喊娘。
他们几乎每一个人,都能够直接、间接的同亲贵扯上关系,可是,身上一旦没有了“旗人”二字,亲贵们的嘴脸,就不一样了!
几乎每一个亲贵,都或委婉、或直白的表示:爱莫能助。
庄亲王的态度,算是颇具代表性:
“唉,我如果替你说情,‘上头’或许不会拿我怎么样,但一定会追加你的处分!只怕‘出旗’之外,还得下狱、充军!甚至……唉,那岂不是害了你?依我说,你还是趁着手头有点儿积蓄,赶紧替将来的日子打算打算吧!别净整这些没用的了!”
最好的反应,亦不过如此:“‘上头’雷霆震怒,大张天威,这个节骨眼儿上,去提这个事儿,只会火上浇油!嗯,事缓则圆,看看新君登基之后,有没有什么恩诏吧!”
到了后来,大多数的亲贵,一听门上来报,前神机营某某求见,就吩咐,“就说我不在!”或者,“就说我已经歇下了!”
也有干脆的,“贝勒爷说了,您老已不在旗,朝廷的规矩,亲贵不得随便交通外臣,可不大方便见您!您老请回吧!”
来人哭笑不得:外臣?我,我还算是“臣”吗……
……
一片沸反盈天之中,也有人微觉疑惑:怎么神机营里面的宗室、觉罗,基本上没有人逃出城去?
有人说,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呀,宗室、觉罗,“与国同戚”,就算斧钺加颈,也得甘受不辞,于是,阴差阳错,反倒让他们逃过了一劫。
这么说,勉强也说得过去,可是,这班宗室、觉罗,真有这般“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的觉悟?
不过,这不算是人们关注的重点,这个点儿上,人们关注的重点,主要是以下两个:
一个是醇王的命运。
矫诏作乱,醇王是主犯,神机营是从犯,主犯尚未定刑、从犯便已处刑的情形,是很少见的,则接下来,一定会尽快确定醇王的罪名和刑罚,不会再拖延了。
暗地里,朝野上下,已经基本上形成共识了:从对神机营的处罚看,这一回,醇七无论如何,难逃一死,所别者,不过是否能够死的体面些——是肃顺的死法?还是载垣、端华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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