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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执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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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更化同风期全盛(上)(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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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特殊,谥号就不免让人费神了。

    按照最低标准,只要在出殡前将谥号议定就够了。但实际上,太常礼院不可能将事情拖到那么后面,过去拟定谥号,甚至庙号,都是几天之内就交上来。太常礼院接到这份差事后,一直就没个回信。

    “这件事,子厚兄你如何看?”

    “在太后面前我已经说过了。臣子议天子谥,尚不为君父隐,桓、灵可证。太皇太后所作所为,人所共知。其传,秉笔直书,其谥,依实而论。”

    “这样啊。”

    “玉昆,这句话你问过几个人了。”

    “除了子容相公和子厚兄你,其他人还没问过……”

    “要是问了,大概会跟国子监一样吧,两边打起来吧。”

    韩冈摇头笑,其实没有章惇说得那么恐怖,国子监打起来次数并不多。

    国子监中,有气学和新学两派,各执一端,每日相互攻讦不休。尽管讲师几乎都是新学成员,可气学如野草一般,在荒野之地茁壮成长。当然,论起势力高下,自是新学一派更占优势。但有苏、韩两宰相把持朝政,气学人数虽寡,却也没有哪个老师敢用手上的权力去打压他们。只是国子监是新学的自留地,所以最后科举,韩冈多也会设法多夺几个名额,

    “国子监也不是没有人。”韩冈猝然问道,“子厚兄,你可知道秦少游?”

    “秦少游?”章惇一时茫然,难道是名人?但他所认识的秦姓的名人中,没秦少游这个人。

    “‘山抹微云’。”韩冈提示道。

    章惇登时恍然:“‘岂在朝朝暮暮’的秦观?他不是字太虚吗?”

    “听他说是前两年改的。”

    “‘务外游不如务内观’?”

    这是《列子·仲尼篇》中的一句,秦观的字与名正好都在其中。名字出自子部,章惇之博学,

    韩冈摇头,“他自陈是欲学马少游,故而改太虚为少游。”

    汉伏波将军马援的堂弟,劝告志向远大的马援时,曾留下一段名言,‘士生一世,但取衣食裁足,乘下泽车,御款段马,为郡掾史,守坟墓,乡里称善人,斯可矣。致求盈馀,但自苦尔。’——士人一生,吃饱穿暖,有车有马,守乡为吏,造福乡里,便可算是圆满了,若是追究更多,只是自寻苦恼。

    独善其身的想法,在自觉不遇的士人心目中,有着很强的共鸣。秦观屡考不中,又受连累而不得科举,年届四旬仍只能在国子监中游学,虽然说已经得到了韩冈的看重,可在少年即闻名乡里,长成之后更以文学知名的秦观而言,如今的境遇,岂能没有怀才不遇的无奈。

    “太虚为天,以观天为名字,心不可谓不小,如今到底是知道自己是何人了。当初他投于子瞻门下,吾也曾与他见过几面,还得到他的几部兵书。”

    “如何?”

    韩冈问的时候,已经有了答案。

    果不其然,章惇呵呵冷笑,“狗屁不通。”

    看了几部兵书,就打算指点江山的士人太多太多,而能沉下心来做实事,十个里面也没一个。诸葛亮光会隆中对,能成为一代名相、陪祀武庙吗?章惇一直都不待见这种只有嘴皮子的文人,说话也刻薄得很。

    “《孙武子》《战国策》害人不浅。”韩冈轻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所以如今不穷太虚,只愿为少游了。”

    章惇没有半点同情:“装可怜吗?”

    “他的两个弟弟,一字少仪,一字少章。”

    章惇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少游二字,与其兄弟表字首字相同,而太虚就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了。真要细推敲,说不定少游才是他被起名时就定下来的表字,而太虚则是他长大后自取,如今日渐日蹙,知道了何为现实,故而改回了长辈所赠表字。

    秦观拿着旧表字在韩冈面前装可怜,没想到一下子就穿帮了。

    章惇摇着头,为秦观的坏运气而乐不可支,“他大概不知道玉昆你一贯是求真求实的脾气。”

    或许秦观只是真的心灰意冷才改了表字,而不是章惇和韩冈想的那种情况。但他和章惇这种人,凡事都会往坏处想,事也好,人也好,皆是如此。这是多年来不得不养成的习惯,也是实际的需要。

    “左右我评价人,是看他做而不是听他说,也没什么影响。”韩冈没有对秦观表示太多的反感。

    “怎么,入了玉昆你眼缘了?”

    章惇起了好奇心,真要说起来,对文学之士不假辞色的毛病,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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