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来,你们查到什么了?啊!”
“一都没有吧。”
“一群猪!你们都是猪!”
“安排开枪万无一失,对付一个监生万无一失,只是埋四个人还是万无一失。你们哪件事办好了?!”
“开枪杀了人,处置一个监生给弄出爆炸,埋人竟然还埋到了汴河上,你们怎么不上天啊!”
“报纸上都在报道了,你们以为还有多久?再过几天,那群记者就能钻到我的眼皮底下来!”
“整天充能人,现在就低着头了。怎么不是话,啊,平常不是很能吗!?”
“一群废物!”
“养你们一用都没有。养猪还能吃肉,养你们只能跟着你们吃屎。连猪都不如的废物!”
“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查!”
“滚!”
一顿叫骂,下属狼狈而出,赵爵喘着粗气坐了下来,痛骂一顿,竟然出了一身的热汗。
喘了一阵,连喝了四杯凉汤,赵爵额头上的青筋渐渐平复了下去,心中的惶恐却又涌了上来。
杀人灭口在行人司中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但杀自己人灭口可是赵爵的第一回。
行人司中对此不满的绝非少数。
但只要这一关能撑过去,谁管手底下的人满意还是不满意。
可是,这一关到底怎么撑过去,赵爵还一无所知。
光天化日之下,在落入汴水中的马车里捞出了四具尸体。这一条新闻,都已经上了报纸,甚至可以轰动了京师。
更让赵爵恐惧的是,这四个人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报纸上对此虽然还没刊载,但流言已经在传了。
如果不能及早把事情查明,应付过两位相公,自己这个行人司提举,可就做到头了。
要是杀人灭口的事也流传出去,就不是行人司提举做到头的问题了,而是自己的命能不能保得住。
赵爵是行人司提举。
他姓赵,而且是天水赵氏在涿郡的一脉。他的身份,可以是皇亲国戚,也可以是不是。
他出身于保州,又姓赵,却没有享受到敦宗院的好处。
保州敦宗院是翼祖皇帝太祖的祖父赵敬留下的后裔,依然可以算是皇亲,也有朝廷颁给的昭穆字辈。
这已经是最疏远的一支皇族子孙,一房才能出两三人为官。比起太祖、太宗、魏王的后代,差到不知哪里去了。
而赵爵还是更早从帝系分离出来的一支,据其自称,乃是僖祖赵朓太祖的高祖父的后人。
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只能勉强两百年前是一家。
不过在过去,只要有些才干,姓赵的升官速度都要比同列快那么一。尤其是并非玉版列名的宗室之身,没有什么避忌,就更好担任实职了。
赵爵虽然没有一个出身,但他就是依靠姓赵的缘故,晋升速度竟然不慢,可是等到都堂体制成立,赵爵又立刻绝口不提他曾经津津乐道的亲缘关系,仿佛只是单纯姓赵罢了要不是告身不方便改,他都想改成走姓了,好好做一条走狗。
以天家宗族的身份,能成为宰相的心腹,这是赵爵最引以为傲的地方。
但一条狗若不能为主人看家护院,捕鼠捉兔,将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丢进锅里熬上一锅好汤吧?
赵爵决然不想落到这样的境地。
必须尽快让相公觉得自己还有用,并不是只剩下杀来吃肉喝汤的用途了。
他站起身来,在宽敞的公厅中来回走动。
最为紧要的就是把责任丢出去。
赵爵紧紧攥着拳头。
行人司又不是他的,甚至行人司内部的成员都不是全都听他管,有什么责任不能推?只要相公能够体谅他的难处,那事情就好办了。
赵爵突然心头一阵火起。
也正是因为行人司里面的事,他不能完全了算,否则哪里有这几天的事?一个两个尽捅娄子,完全是平时没有教导好的缘故。
要是全都听话受教,一切听从自己的吩咐。
杀人怎么会弄出一支线膛枪,灭口怎么会弄出了爆炸,埋人尽然还能埋进了汴水里。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可是相公们就是不肯让他统管行人司,总是要把沙子掺进来。
那些沙子,就是这几天犯下大错的一帮人的主体。尽管他们办的只是开枪那一桩事,后续的几件事都是赵爵主持,但要不是前面捅了大篓子,何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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