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个腾达显赫,这人一身农户打扮,哪位部将混成这样?”
又有一人冷笑,指了指那柄仍钉在横梁上的刀,道:“你不信?看看这个,拍拍良心说,你随手一掷能有这份功力么?”
叹了口气,他接着道:“单看这准头,这手力,只怕真是国公爷的旧部了,而且还是冲锋陷阵,斩将夺旗的高人,不是前锋官便是国公爷身边的亲卫,没错的!”
第一个说话的武士脸色愈发苍白了:“如此说来,咱们把国公爷昔年袍泽拒之门外,还对他动了粗,这……”
“这什么这,快追上去问问呀,人家是条好汉,大丈夫真英雄,咱们这次以礼相待,莫坏了国公爷的名声,教人说他骄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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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街市,人流穿梭如川,熙熙攘攘,擦肩而过,各自成为陌生人生命里的过客。
李道正牵着马,独自一人走在街市上,神情落寞,身影孤单。
求人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躬个腰,陪个笑,轻言软语递几句好话,毫无价值的脸面暂时放下,达到目的后再捡起来,掸掸上面的灰尘,脸,它还是那张脸,或许比以往更光鲜。
可是,李道正做不到。一个年已不惑的男人,历经了半世沧桑,他的半生比寻常人更辉煌,更传奇,然而,仍旧放不下脸面,他害怕,当人生第一次放下脸面后,未来再也捡不起来了。一张没了脸的人,多么可怕。
李道正是卑微的,他的身份卑微如尘埃。可他也是骄傲的,一生未曾给任何人说过半句软话,更未曾求过人,他的前半生征战沙场,他需要的军功永远只靠自己手中的刀剑去取,他的后半生隐没于乡野,哪怕最饥困最艰难的年景里,哪怕儿子饿得半夜睡不着觉起床猛灌凉水,他都忍住没开口求过地主,而是自己顶着严寒跳进冷水淤泥里去给邻村挖沟渠换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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