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听母妃说你姓陈,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萧易安意味深长的回答说,“我只有姓氏,没有名字。”
她当然不可能把“易安”两个字说出来,不是因为旁的,只因为“金陵第一美人”的名气实在是太大了,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她的真实身份。
在十七岁如花朵般娇嫩的年纪,破除了皇家的权威成为郡主,后在天牢中自裁而死,罪名不详,城门悬尸,足见燕皇之震怒,几乎满足了人们关于神秘的所有想象。
生前便是那般引人注目,假死后似乎所有人都对他的离去而表示了哀悼,什么神仙下凡一说,转世投胎一说,还有魂魄不灭一说,连百姓都在私下里偷偷祭拜。
现在的萧易安,就差一样食物来让后人祭奠自己了,否则久而久之,流传下去必定能成为一个约定俗成的节日。
赫连钰不相信的说:“没名字,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没有名字?”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父母双亡,没名字有什么稀奇的。”
萧易安不想随便起一个名字来做掩饰敷衍,所以就称自己没有名字了。
赫连钰听到她说到父母双亡,心想她的身世竟然比自己还惨,笨拙的安慰说:“没事,我将来让你当南越的太妃!”
萧易安看着这个只比自己小五岁的干儿子,想到他才刚刚经历了丧母之痛,正是缺乏母爱的时候,不忍心再次拒绝,便没有吭声。
其实她本就是两世为人,有着远远出同龄人的心智,对自己的年龄计算有了两世的叠加,突然有了个这么个干儿子,虽然别扭,但总归也能接受。
赫连钰愤恨的说:“绝对不能让真凶逍遥法外,一定要将杀害母妃的凶手揪出来!”
“这个是自然。”萧易安又叮嘱了他几句之后,方才离开。
南越的牢狱修建的简陋,是因为他们觉得对犯人没必要有那么好的待遇,除了牢门坚固之外,其他地方可谓是残破的不能入眼。
萧易安倒觉得是好事,让赫连钰吃些苦头,也能磨一磨他的锐气。
这个世子从小顺风顺水,生活太过优渥,没有经历过磨难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应变能力太差,容易头脑热,闯下祸事。
逞一时意气却不顾后果,殊不知,这样反而最容易中了别人的圈套。
白氏的尸体现在暂时停放在王宫,用冰棺装着。虽然她已经出家了,但是名义上还是南越的王妃,世子的生母,断然没有让尸体停在别处的道理。
幸好现在不是夏季,尸体不会因为天气炎热而腐烂的太快,否则就算是冰棺也掩不住尸臭的味道。
可最让南越王室头疼的,是现在王妃的案子尚未抓到真凶一事。
白家是世代功勋,威望极高,白氏的兄长和父亲都在朝为官,如今他们的女儿死了却没个交代,让真凶逍遥法外,人家是至亲血脉,怎么会咽的下这口气。
不仅对外难以服众,对南越王自己也是一次打脸,内忧未除,人心不稳,家事尚且一团糟,还怎么去兵攻打大燕。
所以南越王是真的极为重视,派了多队人专职查案,下了严令务必要抓出凶手。
寿康郡主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坐不住了。
向来许多心怀恶念的人都是畏畏缩缩,不敢真正动手作恶事,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并非是尚有良心,而是不敢。
而真正心狠手辣成大事的人,是做了恶事之后,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反而理直气壮地怪别人挡了自己的路,活该深埋黄土。
寿康郡主偏偏是介于两者之间的人,做了恶事之前气势冲天,可事成之后会多疑多思,变得惴惴不安,越想越怕,渐渐的寝食难安。
获知消息后,担忧的心思不停地翻转来翻转去,原地徘徊。
喃喃自语道:“这可怎么办,会不会查到郡主府这里……如果查到这里,就算是完了,到时候连母妃和王兄都护不住了……白家肯定不会放过我的,他们定然是让人偿命……”
堂下站着的两个伶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眸中看到了些许的鄙夷不屑神色。
左边的人叫蓝逸,右边的人叫骆斌。
他们两人都是郡主府里的伶人,与寿康郡主保持着一段暧昧不清的关系,在外人看来,就是两个郡主所豢养的不起眼的玩物而已。
蓝逸开口说:“请郡主放心,这件事我与骆斌处理的干干净净,他们肯定查不出任何线索,牵连不到咱们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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