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间的少年气。
陈序立刻将门闩取下来,打开了客栈的大门。
一个满脸乌漆墨黑的人钻了进来,只穿了一件没袖口的短衫,半露着两个膀子,上面尽是煤灰,正是赫连钰。
为了遮盖容貌,他不仅在脸庞下了功夫,连脖颈上都抹了煤灰,所以熟悉的人都认不出来,这才侥幸逃过了城门守卫的追查。
清漪又惊又喜,派人去城外找赫连钰没半点消息,却没想到他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幸好如此,若是他再晚来半个时辰,或许她们为了躲避已经搬离客栈,另外再去寻个住处了。
清漪连忙跑上楼,告诉萧易安这个喜讯,后者同样是又惊又喜。
经过询问才知道,原来当初赫连钰逃出城门时,追兵紧跟在后,他不敢停下,便一路策马狂奔,拼命逃脱。
直到天明时分才甩脱追兵,自己也不知到了何处。
觉得口渴,便到路边的一家小茶摊想喝口茶,可没想到那里竟然是一家做无本买卖的店,专门打劫过路的行人。
对方见他虽然看上去有些狼狈,却穿的光鲜亮丽,还以为是哪里的阔少爷,是一个待宰的肥羊,直接在茶里放了蒙汗药,将人迷倒。
可是赫连钰入宫的时候什么都没带,除了一身衣裳外,哪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于是摊主的人脱下了他的衣裳,给他换了一身粗布麻衫,然后将还在昏迷中的他卖到了矿山去做苦力。
失踪的这些日子,赫连钰一直在矿山挖煤炭,同时因祸得福,躲过了南越官兵的追捕,不然凭着铺天盖地的搜查,他早就落网了。
正因为如此,连邓巢派出去的人也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赫连钰混在一众矿工里,每天被迫挖炭运炭,他当然不敢说出自己身份,所以一直无人知道他是南越的世子。
矿山里并非消息封闭的地方,他自己也能听到南越城先后传来的消息。
听到被人取而代之,无端被安上罪名的时候难免又气又恨,可是理智告诉他自己要冷静下来,想要翻盘夺回权力绝不能再冲动行事。
这段时间跌宕起伏的经历,磨练了他的心性,仿佛在一夜之间长大成人。
隐忍着等待时机,终于让他等到了这个来南越城卖炭的机会。
随着这些平日里劳作的矿工,重新回到了这个自己熟悉的地方。
他果真看到包括自己外祖父还有其它朝廷重臣被封了府,至于其它的五位辅政大臣,府外也有人盯守,好像在等着人自投罗网。
虽然朝臣中也有其它的忠义之辈,但是赫连钰冒不起风险了,他不敢保证对方会不会告自己的行踪。
他现在不敢轻易信任任何人,一着不慎就是满盘皆输,走投无路之下,只能来到萧易安这里。
毕竟,萧易安帮他查出了害母妃的真凶,如果连这个人都信不过,那赫连钰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相信谁了。
萧易安问道:“传言中说你打伤了十几个禁军,究竟是真是假?凭你一人之力,怎么可能单枪匹马的闯出王宫?”
现在回想起那晚的事情,赫连钰都觉得心有余悸,从天上掉到地下,好像只不过是一场梦。
“那日我接到宣召入宫,但是根本没见到父王的面,只见到了月夫人……她告诉我父王的病情突然变重,御医正在全力救治,但是情况不容乐观,最坏的结果有可能撑不过今晚,让我在殿内待着,以防父王有什么不测,我们父子见不到最后一面……”
知道害死母妃的人是寿康郡主后,赫连钰清楚当初是自己冤枉了月夫人,对她的敌意已经少了许多。
所以那时不曾怀疑对方的话,才会误中圈套。
听到“月夫人”三个字后,清漪侧过头,偷偷看了一眼萧易安的脸色,果然见她的神情微微波动,不知在想什么。
“那晚我在侧殿休息,却正好听到两个内监在议论,说这是月夫人的计策。她见父王或许不久于人世,自己膝下无子,不甘心就此被遣散离宫,想假传诏命,扶植二王子赫连玥登上王位,所以想谋害我……趁着我睡着的时候,要了我的性命!”
赫连钰说着,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仍旧觉得会无故紧张,一颗心怦怦直跳。
“我不知道他们议论的是真是假,就想见父王探清楚原委,看看他的病症是否真如月夫人所说的那般严重,可是却被宫殿内的侍卫拦住,不让我见父王,也死活不让我出宫。情急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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