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记册子?”沈拓又不懂。
何栖耐心缓声道:“既是人情总有往来,今日他赠你七分,你记混了,明日还去三分,别人不知底细,只以为你是贪小之辈,心中存了芥蒂,情分便要淡下去;若是今日他赠你三分,你还他七分,家中富裕倒也无不可,我们普通人家,哪能这样没个成算?”
沈拓于人情之上只是略懂:“我却从来没在这头细想。”
何栖笑:“夫君是义气之人,倒显我小人肚肠。只是,总要心中有个数,不让别人吃亏。”
沈拓正色道:“阿圆不用自贬,我知道你说的才是正理,我更知道娘子不是什么计算之人。”
何栖听得高兴,谁喜欢经心行事还要落埋怨的?她本担心沈拓视钱财如粪土、生死之交一碗酒的脾性难以接受她的事事分明。
“既如此,我们去看看厨房有没有可吃之物,大冷天的,总要热一热才好。”何栖笑眯眯站起来,想起自己头上一样饰物也无,新婚之中难免有点简素,拣出一朵绢纱芍药簮在鬓边。
沈拓的目光在她鬓边留连半晌,被休栖娇嗔一声:“你这人傻了不成?”握拳轻咳一声带着何栖去厨房。
昨日喜宴剩了好些吃食,王食手感念沈拓高抬一手没有为难方氏,收尾时便用心帮他省俭,将干净的鱼、肉、羹汤、点心另挑了出来一盘盘装好,天冷,天也不会坏。又将未用尽的食材拿篮子装了,也干干净净的放在一边。
何栖看了看,笑:“剩了这么多,好几日不必再买新的菜蔬,虽是残羹剩菜,倒了可惜,对付着几天。”
沈拓担心她吃不惯,何家父其它抛费极少,在吃食却大方,何栖更是变着心思换着花样给何秀才做吃的。
何栖微扬了下巴:“有我呢,本是美味,在我手里更是佳肴。这里只交给我,你去叫了小郎,再看看阿翎在不在家中?”
沈拓应了,走了几步,又回来在何栖脸上偷亲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跑去叫沈计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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