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
施翎哀声:“哥哥小声,夜深人静,惊动了嫂嫂何公,定要讨来一顿训斥。”
沈拓道:“阿圆酿的梅酒你不是嫌味甜,怎又去刨了出来?”
施翎嘿嘿直笑:“嫂嫂狡猾,原来不止埋了一种酒,这酒清冽能醉人,就埋在杏树下。我偷灌了几壶,仍旧拍好泥封,神不知鬼不觉。”
沈拓一阵沉默,看着他道:“改日你嫂嫂起坛待客,挖到一个空酒坛,照旧知晓是你干的好事。”
施翎辩解道:“我不过偷吃几壶,剩得好些,嫂嫂察觉不出。”又笑看着沈拓道,“只求哥哥别出卖我。”
沈拓道:“劝你自行与你嫂嫂交待,她若是生气,我可不会为你出声。”
施翎扭捏着不肯,侥幸道:“许嫂嫂不知。”想想又道,“等我得了赏银,另买酒掺进去,尽可搪塞过去。”
沈拓哭笑不得:“事发你自行设法让阿圆消气。”
施翎美滋滋往后一仰,枕着黑瓦,对着明月,听着蛙鸣,道:“家中事忙,偏明府指派了我差事要出门,不能在家相帮。”
沈拓随口问道:“桃溪竟又出了案件?”
施翎欲言又止,低声道:“我与哥哥亲厚,也不瞒着哥哥。哥哥可还记得桃溪的一个郎中,还曾与哥哥有过瓜葛。”
沈拓吃惊抬首:“自是记得,此生不忘。”
月华如水,似有凉意,施翎道:“哥哥重访恩人时,他们搬离了桃溪,道是投了亲眷。实则,是被赚去与京中一个贵人看病。”
沈拓专心听了,问:“此事与明府今次指派于你的事可有干连?”
施翎点头道:“明府想让我去京中探查一番,那位郎是否还在人世?”
第一百一十章
何栖将那笼虾蟹裹了面粉,炸得酥脆,满满的一盆,自家如何吃得完?这家送点,那家分点,这才没有余的。
何秀才叫了卢继来吃酒,二人坐在草亭那对饮,竟有些寂寥,一个道:“阿翎不知礼数,出门也不告知家里,只让牵肠挂肚。”
另一个道:“大儿在家时,嫌他鸹噪,天生的话篓子,舌头又生刺,听得人脑仁儿停,眼下去了宜州,也不知有没有生事闯祸。”
二人叹一口气,呵呵一乐。
何秀才叹道:“岁越老越怕起寂寞来。”
卢继点头:“日短夜长几度春秋,不觉便是白霜满头。”
“雏鹰展翼,老翅回巢。”何秀才笑道,“我们不中用了。”
卢继摇头:“话虽如此,到底放心不下,卢大也不知从哪学得锱铢必较的脾性,我只生怕他与旁人拌嘴生气。”
何秀才道:“卢兄放心,他并非孤身一人,岁又小,即便失了分寸,旁人也不会多加计较。”转而道,“倒是阿翎,他是差役,晒案抓捕,也口舔血,遇上亡命之徒,少不得以命相博。”
卢继沉思道:“阿翎也是苦命之人。”
何秀才点头:“无根浮萍,任凭雨打风吹,随波逐流。”
何栖洗了鲜桃与他们解救,听到这话笑道:“阿爹心疼阿翎,颇多感慨,说他无根浮萍我却是不认,家中阔口的大缸,只管移来栽下。”
何秀才直笑:“阿圆有理,确实是爹爹错了。”
何栖道:“阿爹不知,阿翎自家也自诩是笼中鸡呢,清晨放出撒灰,日落自己便知归转。”
何秀才笑斥道:“胡言乱语。”
何栖一顿插科打诨,逗得何秀才收起了忧思,换上笑模样与卢继吃酒,还道:“皆是已老絮叨之故,无端添的烦恼。再说下去,倒要嫌我啰嗦多事。”
“有理有理。”卢继拍腿,“可不好做那老人嫌。”
“老而不死是为贼,窃年月长岁却不知立身立德,只知无事念叨添忧,不好不好。”
何栖掩笑:“阿爹只拿刻薄的话说自己,不过,家中确有贼偷。”
何秀才与卢继吃惊:“家中竟是遭了贼,我却是不知。”
何栖摇摇手中的酒壶笑道:“这贼是个内贼。”为何秀才、卢继添满酒,复又笑,“曹家伯祖叫人送了一坛好酒来家中,我想着家中都是好酒之人,如此放在厨下,不出几日便精光了。因此,背了人埋在杏树下,来客、过节再取来吃用,结果被阿翎这个贼偷吃了小半坛。”
何秀才笑道:“阿翎嗜酒如命,被他知道,掘地三尺也要挖出来吃尽。”
何栖佯怒道:“他只当我不知,取酒后,照旧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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