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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远望当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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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2(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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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有以哭邀宠,以笑获恩的时候。但事实上,我极少看见她在公众场合毫不掩饰地流泪。

    喜气露在脸上,眼泪咽在肚里,这是宫廷的生存哲学。伤痛悲酸都藏在心里,矜持礼貌、体面待人,这是大家闺秀的教养。

    雍正十年的夏天,我在绿荫下痴痴等候阿莼的时候,她在养心殿中遭遇了什么?

    在阿莼回避内室,焚香静坐的时候,我心中也不是没有埋怨的——。

    姑娘,都这时候了,就不要玩什么行为艺术了,什么事情我不能为你解决?你信我一刻又会怎样!。

    然而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她的苦衷。

    陛下让她殉葬,可能有自己的私心,但归根结底,导致这个下场的直接原因,还是她在争储事件中牵涉得太深,陛下难以放心她。以阿莼的聪明,或者说,以任何一个宠妃的聪明,都应当自觉避嫌,不在这样敏感的问题上插手太过,免得泥足深陷,赔进去了自己。

    她本来可以富足一世、荣华一世。命运其实是眷顾她的,什么都不用做,尊荣在前方等着她。

    我想她是有信仰的人。

    总有某些东西,可以让人不惜一切,而有些人对自己的人生定义得特别清晰,平时也为富贵身陷红尘,但当命定的那一刻到来的时候,他们就如同战士一样献上生命,献上一切。

    这样的人,就算人生自始自终都是自己一个人,也是精彩的。

    凡夫如我,追求着大道,其实不过浑噩。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会对阿莼一见钟情,也许是我的道心在指引着我,找到这样一个在红尘中也不因诗情废道心的女子。

    我想起在我洞府大门左右提上的两句短诗。

    “洞阴泠泠。风佩清清。仙居永劫。花木长荣。”。

    永劫。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命运赐予我的爱情,只怕本来不是好意,它让我脱离原本净水无澜的心境,陷入永恒的劫数。我的心受摧折,我的人受奔波,我的大道受质疑。

    怪不得人家说情劫。情劫当真万劫不复。

    我永远也做不回那个尊贵显赫、不事名利的宗子;我也永远做不回那个老老实实跪在师父面前清心求道的弘晖。这就是情劫的力量,这就是永劫的力量,它让你心甘情愿沉沦,它让你身处风尘还自以为喜。

    看破了这个命运的陷阱,我也并没有大梦初醒,反而是微微苦笑起来。

    早已经把阿莼的字刻入了心中。如果这是劫数,我宁愿永不恢复,我宁愿永不清醒。

    道之一字,我已背离。

    ——

    我也想明白,为什么阿莼始终不肯把这件事情明明白白地告诉我。若是我知道了全部的真相,那么我对她的一切付出,就不再视单纯的、热切的恋慕。

    我和她之间,背上了恩也背上了义。

    设想如果她在遗书中写明“我将不久人世,请你念在我曾为你的储位不惜殒身的份上,照顾我的朋友家人”。

    设想她今日对我说“我是为了你而死的,不过这并不怪你,你也无需自责”。

    不,这都不是阿莼。

    她不是这样的人,这样的言语、这样的行为,总有挟恩以报的嫌疑。这样的言语,是上司和属下之间的对话,不是相许相敬的知己之间的对话。

    她不知道我是有神仙手段的修道中人,在她眼里,我始终不过是太子。太子不是皇帝,如果在陛下临终前为了她而忤逆圣意,只怕储位又要起风波。

    她从来不是肯麻烦别人的人,不会甘愿让他人冒这样的奇险。

    这一刻我感到无比的痛悔——如果她知道我的全部秘密,她一定不会这么不相信我,一定不会一个人咽下所有的事情。因为长久身处高位的缘故,我习惯性地不会让其他人洞悉我的一切,这不安全,任何掌握权力的人都不会愿意这么做。

    对阿莼,我以后会改。

    设想如果我没有这等手段,那这样的秘密只怕到陛下驾崩之后才能有人察觉,那时一切都晚了。

    我在皇额娘宫外站了一夜,第二天天还未亮的时候,父皇从皇额娘宫中前去上朝。我赶着这个时间差见了皇额娘一面。

    皇额娘装扮过了,肃服严妆,站在门口阶梯上目送父皇前去朝堂,我急匆匆步上台阶,抬头叫:“额娘。”。

    满宫的太监宫女都是骇异莫名,显然不能理解我这个本来应该在外宫居住、等着上早朝的人怎么突然在这个点儿跑到了后宫,有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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