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
李三才案已经是满城风雨,为其申辩的官员连篇上疏,可他的文章一刊载,等于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你个二五仔,大家正齐心协力捞人呢,你来个“吾党之罪,在宋人之上”,分明是搞分裂,窝里斗嘛!
可以想见,同僚官员们会以什么样的眼神看他,会以什么样的态度对他。
圣上啊,您对党争深恶痛绝,又何苦把微臣推到前面?
刘宗周只腹诽了一句,便恨不得扇自己两嘴巴。一个孔孟之徒,岂敢怨恨君父?
思之再三,刘宗周提笔铺纸,准备辞职回家。
说起来,刘宗周是不喜官场的,他更愿意治书讲学,几次起复也颇为勉强。
“……不佞少而读书,即耻为凡夫。既通籍,每抱耿耿,思一报君父,毕致身之义。吾侪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万物一体,亦会为此曹著忙……昔韩退之中废,作《进学解》以自励,遂成名儒,其吾侪今日之谓乎!”
刘宗周突然停笔,自失地一笑。想到解官后能潜心学问、摆落世事的纠纷,完成他的《人谱》,竟是心情轻松。写的这什么玩艺儿,不象求去奏疏啊!
重新换纸,刘宗周思索半晌,提笔开写,“礼部主事臣刘宗周谨奏:世道之衰也,士大夫不知礼义为何物,往往知进而不知退。及其变也……伏惟陛下恩准。”
………………
乾清宫大殿内,朱由校正在召见徐光启等人。
铲屎官张裕儿抱着猫咪站在殿边,不时偷眼瞅那几个碧眼黄须的怪人,听他们说有些怪异的北京官话。低头看看白娘娘,倒觉得有点相象呢!
贵捞?龟劳?鬼佬?!嗯,皇爷就是笑着这么音的,鬼老!
张裕儿嘴唇翕动,无声地重复纠正着音。等到自觉已经掌握,丫头又心中纳闷:为啥叫鬼老,不叫老鬼嘞?
少年皇帝不知道殿旁臭丫头在想什么,只是满足她的好奇,才让她留在那儿看老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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