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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沉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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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沉沦记】(5)(第6/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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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站在廊边的众人衣衫打湿了一片。

    梅香望着窗外瓢泼大雨,心中烦闷,蹙眉道:「这雨可要下到什么时候,那边可都等着呢」薛良道:「盛夏多暴雨,不过来得快去的也快,我看不多时就能停,再等等吧」梅香听了便不再多语,四下一扫,见那伙送亲队伍甚是朴素,就连喜轿亦是简朴。

    她自打五六岁起便住在翰林府,虽为丫鬟,做的是伺候人的事,但也算见惯了奢华,此刻两家一对比,心中便隐隐有些瞧不起。

    忽见轿旁立着一人甚是眼熟,定睛一看,却是认得,竟是先前在望仙楼中遇到的老童生赵禄寒,眼下正愁眉苦脸,低着头与轿内新妇低声说着什么。

    当日望仙楼中梅香亦扮做男装,现在这么久过去,一时间赵禄寒尚末认出她来,不过也不敢多瞧,当下轻轻移步来到薛湘灵轿前,隔着轿帘悄声对薛湘灵说了。

    薛湘灵讶然道:「可有这么巧的事,之前记得听他说有一幼女,不想今日竟在此碰到,也算是有缘了」梅香吃吃笑道:「想来他还不知那『李公子』是何人呢」薛湘灵轻声道:「不知最好,勿要生事,先前咱们扮了男装胡闹,这会子让他认出来,又要多事」梅香点头称是,二女正悄声说话,那边轿中却传来了轻轻的啜泣声。

    梅香奇道:「这可真是奇了,大喜之日,欢喜还来不及,怎的又哭起来了?」薛湘灵在轿中点头道:「想来是有什么难处」轻声招来薛良,柔声道:「薛大爷,你且去问问,那边是怎么了,怎的良辰吉日而作悲切之声?」梅香忙道:「小姐,她自哭她的,咱们避咱们的雨,雨过天晴,各自散去,管这些闲事做什么?更何况只是一面之缘而已,又没有什么交情」薛湘灵在轿中啐道:「胡说,且不说咱们认识他了,就算是旁人,也当问个清楚,能帮就帮一把,怜贫济困方为是,哪能袖手旁观」梅香不再言语,看着薛良走过去与赵禄寒作揖叙话,心中颇感别扭与不喜——就是因为这个穷酸赵禄寒,小姐这才得罪了纨绔公子虞希尧,搞的好不麻烦,又因为他结识了周庭训,成其姻缘,令梅香颇感嫉恨,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不多时薛良已然问清缘由,来到薛湘灵轿前回话道:「小姐,那人名叫赵禄寒,轿中之人是他的女儿,只因家境贫寒,出嫁无有妆奁,今日碰到咱们,贫富相遇,两下一比,触景生情,故而啼哭」梅香撇撇嘴道:「说来说去,原来还是没钱呀。

    前儿在望仙楼,小姐不是把那把什么董玄宰的扇子送他了吗?那扇儿好歹也值个百八十两的,怎么又来哭穷?」她自己因薛小姐出嫁,心中酸溜溜的嫉恨,此时恨屋及乌,说话颇为尖酸刻薄。

    「什么扇子?你认识他?」薛良疑道。

    「没什么,没什么」梅香慌忙否认,岔夸话题,恨恨道:「哼,别说咱们小姐把妆奁分给他,就是单单把这锁麟囊给他,也够他活一辈子的了」薛良摇摇头,不以为然,怫然道:「胡说八道,锁麟囊怎么能送人」却不想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薛湘灵在轿中听了这话,心中颇为感慨。

    自己这月余来为了办置妆奁之事,也不知发了多少脾气,使了多少性子,总觉得这不合适那不满意,弄的府中上下战战兢兢,生怕来见自己,却不想世上还有人因缺少妆奁,大喜之日为此啼哭,不觉心中甚是羞惭。

    同为新妇,自然清楚,陪嫁妆奁不足,到了男方家中要受人瞧不起,自进门便低人一头,以后的日子之难受,那也可想而知了。

    更何况这赵禄寒之前还有过一面之缘,这老童生一生郁郁不得志,但言谈亦觉洒落可喜,颇觉投趣,心中蓦地一动,便柔声道:「即是如此,便将囊儿送他又如何?」薛良、梅香具是吃了一惊,梅香忙道:「小姐,我刚才是说笑呢,锁麟囊怎能送人?小姐要是可怜他,给他点银子打发了便是了,这锁麟囊万万送不得,夫人还指着它抱外孙子呢!」薛良也在旁忙附和道:「是啊,麒麟送子,全靠这锁麟囊,小姐把这给人了,岂不是不妥?」就听轿中薛湘灵轻笑一声道:「积善积德才能得福得贵,什么麒麟送子,不过是一句吉祥话儿罢了,我才不信呢。

    这囊儿中虽说珠玉不少,但对咱们家来说失之不过如大树飘一叶,太仓减一粟,却能救人于危难,如此功德,岂能不为?」说罢轿帘掀起,涂了丹蔻的白嫩玉手伸出,将锁麟囊递出,柔声道:「梅香,你去给他送去」梅香眉头一皱,急道:「我才不去呢,小姐也要三思,可别莽撞」薛湘灵轻哼一声,对薛良道:「薛大爷,你去」薛良不便拂逆,叹了一口气,接过锁麟囊转身而去。

    梅香噘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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