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策的大荒漠……”
“但星辰王国,他们做到了,”大公轻声道,似乎非常不忿:“不管胜负如何,他们就是做到了:他们进去,然后载着无数的兽人和荒骨人的头骨出来。”
“记得凯瑟尔王的头衔之一吗?”伦巴神色落寞地道:“‘龙骸王座和漠神祭坛的征服者’——这还不明白吗?”
四位大公沉默地交换着眼神。
“醒醒吧,诸位。”伦巴低声道,仿佛耳边的呓语:
“不管你们承认与否。”
“星辰王国。”
“已经不一样了。”
在所有人复杂而微妙的目光下,伦巴脸色一黯,向后靠上椅背,仿佛无力起身:
“在闵迪思三世的年代,几乎没有多少人理解他的举动,甚至明目张胆地反对他——即使到现在。”
“贵族们看不起这位国王自亏钱财的行为和自甘堕落的举止,平民们则把他当作一位天生善心的仁慈君主,争先恐后地占取便宜。”
罗尼大公和奥勒修大公对视一眼,心情复杂。
“在贵族们的背后嘲笑,以及民众的感激涕零中,闵迪思三世默默无闻地逝世。”
“善于妥协斡旋的仁慈‘贤君’?”伦巴抬起头,跟四位大公一一对视,表情严肃,语气生冷:“这个称号半是嘲讽,半是真诚。”
“除了几个艺术家感念他的恩情,为他作传作画之外,没人再在意那个被国民交口称颂,却被贵族暗地不屑的善良‘贤君’,和他在历史上这些小小的插曲。”
伦巴眯起眼睛,紧紧抓住自己的佩剑:“然而,一百多年后的现在呢?”
没有人说话。
场面很凝重。
好几秒过去了。
“这就是贤君,闵迪思三世,”伦巴收束好自己的情绪,淡淡开口:“他的事情,我了解得越多,就越是触目惊心,毛骨悚然。”
莱科大公怔怔地望着远处的火盆,眼神久久不移。
罗尼紧紧抱臂,几乎要把牙齿咬碎。
特卢迪达紧皱眉头,一反平日的狡狯滑头,忧愁不已。
至于奥勒修,只是紧紧盯着伦巴,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更多东西来。
“一百多年了,其人虽死,他的官吏们却把星辰打造成了一架零件齐备,质量上佳的钢铁战车——我们十二年前才稍有察觉。”
伦巴紧紧闭上眼睛,肩膀仿佛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闵迪思·璨星三世,对我而言,他是世所罕见的可怕棋手,”他艰难而痛苦地道:“在一百多年前,他仿若不经意般落子开局,然而王权、封臣、民众、国家、历史,一切都在他不起眼的棋局里。”
“他用连自己的孙子都没法见到的长远棋局,让原本落在我们下风的星辰王国,脱胎换骨,不知不觉,已经把我们引以为傲的埃克斯特王国远远甩在了身后。”
“就连千多年前征服世界的‘大帝’凯瑟尔·卡洛瑟一世,也难以比拟。”
伦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神凄迷:“跟闵迪思为星辰王国而布下的百年棋局,跟他步步连锁的精致落子比起来……”
“托蒙德的复国伟业显得粗糙难看,耐卡茹的胜利也如此肤浅不堪。”
“至于灾祸们无穷无尽的力量和破坏,简直就像力气大点的婴孩儿们挥舞铁锤般可鄙可笑。”
“闵迪思三世在乎的不是一朝一夕,一时一地的成败胜负。”伦巴神情寂寥,情绪竟然有些绝望:“也不是一家一族,一城一领的得失存亡,”
“他以国家作棋子,以世界为棋盘,以亿万生灵作赌注,以万世基业为战果。”
火盆劈啪作响。
大公们默默无言。
最后,伦巴闭上眼睛,轻轻叹息:
“一朝落子,百年棋局。”
大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好一会儿,伦巴才从几乎要停顿的气氛里“活过来”,重新开始呼吸,开始说话。
“所以,在‘贤君’逝世的一百多年后。”
伦巴离开了他的座位——或者说,是卡马伦大公的座位。
“我,黑沙领大公,查曼·梭伦·霍尔特·伦巴。”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四位大公。
“弑亲者,以及弑君者。”伦巴脸色一沉,第一次面容微颤地说出这几个词。
几位大公微微动容。
“作为一个北地人,一个埃克斯特人,”伦巴咬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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