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碰了一杯,杨谨一口干下。哈~的吹出一口酒气,杨谨张开五指醉眼朦胧:“我,我还记得,孩子三岁大的时候,大半夜的忽然生病了,一量体温,发烧四十度!我背起他来拔腿就跑,一开门,外面狂风横扫、暴雨倾盆。我就淌着水窝子背着小奇,你嫂子就在旁边打着伞跟着。我还记得大雨泼在你嫂子身上,我还记得小奇烧的迷迷糊糊的趴在我背上,我还记得那天一点路灯都没有,但是闪电不停的亮、不停的亮,照的一切都很刺眼。那场雨,是真的大。”
“大雨,我也记得!”潮叔已经基本进入满嘴大舌头、胡言乱语的阶段了:“93年,我带着一帮老兵去亚马逊雨林参加特训。蚊虫、猛兽、饥饿、伤病、游击队,还有他娘的无处不在的故意折磨,特训营的人一天一天的少。哥我跟你说,实训的时候,那是真往死里弄,那些游击队是真刀真枪杀过来的。我中了一弹,打在左腿上。我一瘸一拐的逃命,正遇上大雨。感染、发炎,饿得要命,冷的哆嗦,但是我,我撑下来了。我撑下来了!我成了王牌特种兵!哥你说,我是不是个好兵?”
“是,你是个好兵,你是最棒的好兵!”杨谨嘭嘭的拍着潮叔的肩膀,舌头都快大了:“小潮同志,来,继续喝!”
“但这么好的兵,在这个时代,怎么就,一文不值了呢?”潮叔仰头向天,大声嘶吼:“怎么就,一文不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