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讲——秤杆黄鳝马蹄子鳖!”六爷高兴道:“鳖要吃小,而黄鳝得有大秤杆子那般粗,肉才清爽滋厚。它口感因烹制方法不同而异,生炒柔而挺,红烧润而腴,熟烂软而嫩,油炸脆而酥,万般变化,美味之极。”
“年轻时候最喜欢下河掏鳝,秧禾不久,水刚淀清的田埂边细细搜寻鳝洞。它们喜在田埂边打洞穴居,但为了捕食方便,常由田坎向稻田中间打一条二三尺长的新鲜泥洞,伸进一根手指,全凭感觉顺着鳝洞细心往前掏。”
“有的黄鳝能打上几个洞口,有回头洞,有岔洞,有坠洞,需要随时作应变处理。遇上硬泥掏不动,可将一只脚伸入,前后抽动,一下下往里鼓捣泥浆水。”
“黄鳝受不了这翻折腾,就会夺洞出逃,看准猛地伸出勾屈的中指,快速夹起放入篓子里。黄鳝跟泥鳅一样,体外有层黏液滑涎,极滑溜,一旦逃匿到踩浑水里,就断难再抓到。”
六爷感叹道:“那时候年轻,孤鹭野鹤一样满山跑,坟地抓虫,上树摘核桃,下河摸黄鳝,整天玩的不亦乐乎,后来跟着别人学会钓鳝。”
“钓长可尺许,将自行车辐条子一端磨尖弄弯曲,穿上粗大黑蚯蚓,在长满杂草和树根的水塘沟坎边摸到鳝洞,就插下钓饵,小心地提上插下,并巧妙地旋转,逗引黄鳝咬饵。”
“黄鳝性猛,且护洞,只要开口咬住就不再放松,使劲往洞里拖。这时看到露在外面的钢丝钓竿也随着打起旋来。轻轻捏住朝反方向用力一捻,再往外一拉,呼啦就会拉出一条不断绞扭挣扎又大又肥的芦斑鳝来,大的最多一斤多重!”
说完又拿起另一笼,笑道:“鳝鱼肥而不腻,至于这些河虾,清润爽口最合适不过。”
笼子里满满当当都是小河虾,又蹦又跳,十分欢腾。纷纷脑中闪过一道名菜,难道是醉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