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赘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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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五五章 滔天(六)(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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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接受何等屈辱之条件,只要女真人正与黑旗在西南一战,我武朝国祚,终将因此而得存。金国、黑旗皆为天下猛虎,博浪一击,两败俱伤,即便一方败阵,另一方也必然大伤元气,我朝有陛下坐镇,有太子贤明,只要能再给太子以时间,武朝……必有中兴之望。”

    周雍沉默了片刻:“此时议和,确是无奈之举,然则……金国虎狼之辈,他攻下镇江,占的上风,岂肯罢手啊?他年初时说,要我割地千里,杀韩将军以慰金人,而今我当此劣势求和,金人岂肯就此而满足?此和……如何去议?”

    周雍心中害怕,对于许多可怕的事情,也都已经想到了,金国能将武朝全部吃下去,又岂会退而求其次呢?他问出这问题,秦桧的回答也随即而来。

    “陛下担心此事,颇有道理,然而应对之策,其实简单。”他说道,“金人欲亡我武朝,重现靖平之事,此事真正的核心所在,在于陛下。金人若真抓住陛下,则我武朝恐将就此覆亡,但只要陛下未被抓住,金人又能有多少时间在我武朝逗留呢?只要我方强硬,到时候金人不得不选择妥协。”

    秦桧说到这里,周雍的眼睛微微的亮了起来:“你是说……”

    “陛下,此事说得再重,无非又是一次搜山检海罢了。陛下只须自钱塘江出海,此后保重龙体,无论到哪,我武朝都仍然存在。此外,许多的事情可以酌情答应女真人,但即便竭尽物力,只要能将女真部队送去西南,我武朝便能有一线中兴之机。但此事忍辱负重,陛下或要承担些许骂名,臣……有罪。”

    周雍的眼神活泛起来,他心中蠢蠢欲动,面上沉默了半晌,喃喃道:“一时骂名,我倒无妨,只须君武能有机会,中兴这天下……”

    秦桧仍跪在那儿:“太子殿下的安危,亦为此时重中之重。依老臣看来,殿下虽有仁德之心,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殿下为百姓奔走,乃是天下子民之福,但太子身边近臣却未能善尽臣子之义……当然,殿下既无生命之险,此乃小事,但殿下收获民心,又在北面逗留,老臣恐怕他亦将成为女真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希尹若孤注一掷要先除殿下,臣恐镇江大败之后,殿下身边的将士士气低落,也难当希尹屠山精锐一击……”

    “没错、没错……”周雍想了想,喃喃点头,“希尹攻镇江,是因为他买通了镇江守军中的人,恐怕还不止是一个两个,君武身边,说不定还有……不能让他留在前方,朕得让他回来。”

    “臣恐太子勇毅,不愿回返。”

    “朕让他回来他就得回来!”周雍吼了一句,但过得片刻,终究目光颤动,“他若真的不回来……”

    “唯一的一线生机,仍然在陛下身上,只要陛下离开临安,希尹终会明白,金国不能灭我武朝。到时候,他需要保留实力进攻西南,不会再启战端,我武朝谈判之筹码,亦在此事当中。而且太子即便留在前方,也并非坏事,以殿下勇烈之性情,希尹或会相信我武朝抵抗之决心,到时候……或者会见好就收。”

    “啊……朕终究得离开……”周雍恍然地点了点头。

    跪在地上的秦桧直起了上半身,他先前话语平静,此时才能看到,那张正气而刚毅的脸上已满是泪水,交叠双手,又磕头下去,声音哽咽了。

    “陛下!臣先前所言诸事,停留在口舌之间,不过是一番大逆不道的言辞,但若真的做起来,我武朝威严扫地、庙堂倾覆、社稷动荡、悲辱难言……身为臣子,老臣实在不愿说出这些话来啊……”

    他大声地哭了起来:“若有可能,老臣梦寐以求者,乃是我武朝能够奋进向前,能够开疆破土,能够走到金人的土地上,侵其地,灭其国啊武朝走到眼前这一步,老臣有罪,万死莫赎、万死、万死、万死……”

    他嚎啕大哭,脑袋磕下去、又磕下去……周雍也忍不住掩嘴哭泣,随后过来搀扶住秦桧的肩膀,将他拉了起来:“是朕的错!是……是先前那些奸臣的错!是周喆的错,昏君、佞臣……蔡京童贯他们都是……朕的错,朕深悔当初不能用秦卿破西南之策啊……”

    黎明尚未到来,夜下的宫殿里,君臣两人相扶而泣,定下了应对之法。周雍朝秦桧说道:“到得此时,也只有秦卿,能毫不避讳地向朕言说这些逆耳之言,只是此事所涉甚大,秦卿当为朕主持谋划,向众人陈说厉害……”

    这不是什么能获得好名声的谋划,周雍的目光盯着他,秦桧的眼中也并未透露出丝毫的逃避,他郑重地拱手,重重地跪下。

    “为武朝社稷,臣,愿背此骂名,愿为陛下先驱,鞠躬尽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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