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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孙悲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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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孙悲欢(1.1修)(第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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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孙悲欢》第一章·第一节·须卜兰(1)修改补充版

    勇士的步子还没迈出去

    赤谷城的火把还没点起来

    星星的眼睛还没眨动

    国母的心思还没闪念

    你的青色马跑来了

    带着长生天的旨意

    大昆弥神力汇集

    草原的鹿快不及你山岭的黄羊逃不脱你

    大昆弥青色的马

    长生天恩赐的礼物

    ……

    乱哄哄的草原婚礼似乎刚刚散去,悠长的乌孙调子还在耳边,赞颂着长生天、昆弥以及“青色的马”。婚礼上杂耍艺人卖力的翻腾,男女老少毫无心机的笑声,羊肉、马肉堆的老高,刀子切肉切的很快,草原人的嘴巴嚼的更快……一切都是几个月前的事了。这几个月,乌孙国发生了多少大事!

    执政近三十年,威震西域的大昆弥翁归靡猝然死亡了。乌孙大贵人组成的长老会议,紧急取消了翁归嫡长子元贵迎娶汉地朝廷赐婚公主一事。随后,长老会议拥立了已故昆弥军须靡的嫡子——二十七岁的泥靡继承王位,摆到台面的理由是“众贵人为证,军须死前有约,嫡子泥靡尚在襁褓,翁归暂领王位。泥靡稍长,翁归应还位于泥靡。”很快,匈人单于和汉地朝廷都认可了乌孙王位的传承(匈人是笑着认可的,汉地是面无表情认可的)。随后,在长老会议上,翁归的右夫人、事实上的正妻、汉地公主刘解忧宣布“也拥立”泥靡即位;翁归-解忧夫妇酝酿多年,由元贵取代泥靡接替王位的计划,胎死腹中。

    随后,刚出锅的热乎昆弥与刘解忧一起出席了长老会议;长老们向解忧奉上了“乌孙国母”的尊位,宣布“国母”应辅佐昆弥、与长老会议共定国事。随后,多年来蜷缩于翁归-解忧夫妇的巨大阴影下,困居山南牧场一隅,百无聊赖管着一帮牧牛奴,却因缘际会而戏剧性即位的泥靡,依从草原人的古俗,宣布有意收继年过五旬的汉公主为自己的右夫人。

    刘解忧,汉地赐号的公主、军须与翁归两任昆弥的寡妻,素有沉静果敢、顾全大局的名声,在这个强盛的西域大国积攒了各种意义的深厚本钱,有人敬她,有人怕她,有人爱她,难免也有人恨她。解忧刚刚失去了丈夫的生命与长子的王位,却获得“乌孙国母”的尊号,貌似有机会继续活跃于政治舞台的中心。稍作矜持过后,汉家女子爽快地答应了这门婚事,合乎大部分长老的预料:“国母不会就那么走掉的,她不甘心的!”。

    然后是四平八稳的新王登基大典。昆弥与国母的婚礼,也劈头盖脑的来了。拘泥礼法的中原人可能关注汉公主与昆弥的年龄差距,她甚至比昆弥的母亲还大了几乎十岁……乌孙人却浑不在意,忙活着安排婚宴上的座次,要知道座次预示着新格局下权力如何交接。

    权力交接的大戏,有正剧也有插曲。新昆弥的母亲,来自显贵的匈人须卜家族,已故军须昆弥的左夫人须卜兰,坚持按照老家的习俗,要求在正式场合,乌孙上下贵贱人等必须称呼自己为“母阏氏”。这是匈人对大单于母亲的敬称,用在乌孙王廷,多少有些不伦不类。虽然背地里有人嘀咕,长老会议立即接受了这条新规矩,贵人们能理解须卜兰长期压抑下的愤懑,是需要发泄的吗!毕竟,草原人的规矩是强者为尊,而刚刚占有王座的那个人,肯定是强者……对吧?同时,长老们规定“母阏氏”不得干预国政,无权参与长老会议。脸色铁青的须卜兰,平静地接受了这道紧箍咒。她别无选择,长老们做出决定时,她甚至不配在场!

    权力和财富的重新分配永远如影随形,草原上更加如此。虽然数十年来翁归-解忧夫妇想尽办法“教化”乌孙国和乌孙人,但雄主一朝陨落,乌孙人骨子里的草原习气就暴露无遗,唱着永恒的歌:“长生天带来牛羊人丁,威武的昆弥带来公道……”什么样的公道?强者拿走一切就是草原人的公道。

    即位前后的数十天里,泥靡和他的母亲获得了大量财产,每一位乌孙昆弥登基,都要走这套“八方来贺”的过场。长老会议从翁归奠定的王国府库里搬出了成车装载的金锭、条银和铜块,十多处庄园草场也成了“母阏氏”的封地;无论过去亲汉亲匈,国中三大翕侯抢着对新昆弥表示恭顺,总计赠送了数千匹马、上千头牛和几万只羊,以及附带的牧奴生口;最遥远的一批部落不甘落后,送来各自首领家族的女孩子们,充实昆弥及其母亲的婢女侍从,赤谷城做商队生意的暴发户送来大夏人的金器、汉地的玉器,甚至还有稀罕的“香药”——来自安息王国的乳香与苏和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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