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指根,每一根手指都没有放过。
最后又压住毛巾按了按她的手掌,才是把毛巾掀开来。
他拿出手套来就要给她戴上,程思予回过神来,摆摆手,“我自己来。”
沈之越沉默地把手套递给她,向后靠在岛台的边上,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
“哥哥,是六岁那年离开林溪的吧?”程思予低头搓揉着手中的沃柑,向他问道。
“是。”
沈之越眼睫微敛,那时候的程思予只有一岁,而他当时并不知道她的存在。
“爸爸和奶奶去世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程思予把沃柑,一个一个地放到水池里去冲洗。
“当时不知道,后来知道了。”沈之越深吸了口气,“很抱歉,让你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你一定很不容易。”
“其实还好,我上高中的时候……林溪有个企业家出资捐助贫困学生,一直在为我们提供援助。”
程思予笑了笑,眼瞳里映了清澈的水波,光芒闪现。
“我们每个月都会给那位企业家写一封信,高考结束,我很开心地在信里告诉他,我考上了理想中的大学。他又托人告诉我,会一直资助我上大学,不过我拒绝了。”
沈之越黑澄的眼眸盯住前方那股透亮的水流,问她:“为什么要拒绝?”
“那时候我已经成年了,可以自己赢取奖学金,也可以去打工挣钱。”
程思予眉眼轻扬,尽力地让自己的表情更轻松一些,“尽管有些困难,不过都过去了。”
沈之越长睫微微落下,“对不起。”
程思予笑了起来,转过身去,笑意盈盈地看向他,“哥哥,你没有对不起我的。”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欠我很多很多,多到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全部抹杀。
沈之越抬眸看她,只见她眉眼弯弯,宛如一道新月,但眼底里却有晶莹的流光在涌动。
他知道那些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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