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了一条很详细的时间线。十月海外研修,归来病倒;十二月确诊,转入金井综合病院;来年七月关东大赛决赛,同日手术成功;八月结束康复训练,出院,参加全国大赛;八月二十三日全国大赛单打一落败;十一月受邀进入u-17集训,出战世界杯。
他也并不吝啬提供细节。在四号站台倒下,眼前的电子计时牌显示距离下一班地铁还有十分钟。金井综合病院的食堂不合胃口,家人和网球部成员来探望时会给他烤鱼和带神奈川的糕点。隔壁病房的孩子每天下午都敲开门,缠着他讲故事,一个月之后,跑到他病房里的小孩越来越多。医生和护士是温柔的,以为他在睡觉,讲话也放低声音,“他们说这病很难治,还说我可能没办法继续打网球了,以为我没听见,其实我听见了。”
这是一个可以深挖的场景。早川攥紧了手中的笔,开口的时候声带仿佛锈住了:“当时心里是什么感觉?”
“挺失落的,心情不太好。当时真田他们来看我,我拜托他们先回去了。”
“你还记得那天他和你说了什么吗?”
他目光清明:“好像是说他们已经顺利进入关东大赛了吧。”
仅仅是这样吗?直觉告诉她未必如此。在之前的采访中,其他队员都或多或少回避了关于幸村生病的问题,相比之下,反而是当事人的叙述最为完整,比如他提到手术成功率很低,自己其实犹豫了很久,在陷入低落情绪时,是真田给了他一记铁拳制裁,“也是托他的福,我才能又站到球场上”——而这个细节,在真田的采访中,完全没有说起。
幸村当然也可能隐瞒,他异常平静的叙述本就是一种防御性姿态。然而此刻早川心里想的是,该追问下去吗?她用余光打量野原的脸,现对方面上看不出表情。想起昨天自己问她,采访提纲过度注重生病时的经历与感受,会不会对幸村造成二次伤害。野原说你有个意识的确很好,但问题是幸村会被伤害到吗?“我猜对他来说,采访本身也是一种挑战,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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