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悬在那里。
她也曾想过,让她别把自己逼太紧,要懂得放松。然而话到嘴边,又每每咽下,抑或只是拐弯抹角地提醒,转头又给熬夜的她端来夜宵。一来明理自己表现如常,做什么都兴兴头,有条有理,仿佛精力无限;二来老师口中的锦绣前程,并不是没有吸引力,尤其永毅,想起女儿可能录取东大理三,分数最高的医学院,大概做梦都会笑醒。
日子从来不等人,兀自去了。高中三年纪的秋天,明理把长剪短了,末梢微微烫卷,过了晚上九点才回家,一进门便问她好不好看,像不像都市丽人。脱鞋子、摘书包、脱外套,她在边上接着,一双手都不够用。客厅的灯泡坏了一只,明理听说了便要帮忙换,梯子搭起来,攀着站上去,三两下就把坏的那个旋下来,指挥她递东西、开灯,室内骤然亮堂,抬起头呢,明理神采飞扬地看着她。一瞬间她竟有些不可思议,这孩子怎么长这么大了。
直到明理突遭车祸,直到她们整理遗物,在抽屉里现了她的精神科就诊记录和双相障碍初步认定结果。恍惚之间,仿佛是昔日庸医的误诊成真,病毒性心肌炎展为心衰,这孩子只是在她身边多待了十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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