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便问石榴好不好吃。好吃,早川冲他竖起大拇指,又买了三个。
幸村送她回家。路上没有再聊人生,只是谈了些海外远征的见闻。临到她家附近的岔路口,这些话题也一并收住。他说,修学旅行的时候,你告诉我,之所以迟迟不向我宣泄不满,是因为你总以为还未到摊牌时候,好像拖着拖着,还能拖出更好的结果。
早川夸他记性绝佳,又说,我以前还是想太多了。
他摇摇头:“你当时也是这么说的。可这不仅仅是想太多。”
他几乎是有些固执的,用一模一样的句子,企图唤醒她的记忆。她曾努力忽略,却最终未能逃脱的记忆:“你还希望你考虑的结果,能够让所有人都满意。求全责备,归根到底,是一种贪婪。”
恰逢绿灯转红,眼前的车灯再次流淌起来。那一瞬间仿佛时光倒流,过去种种,终于避无可避,早已得到的答案,化作遥远的回声,再次击中了她。
早川怔怔的,几乎站立不稳。又听幸村说:“我欣赏贪婪的人,某种意义上,我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但是贪婪同时意味着牺牲。许多东西等价守恒,要用一种,去换另一种。”他问,“你愿意拿什么去换?”
她没有回答。退后一步抬头看,家门口的夜色那么静,孤灯下有小虫乱飞,墙根的野草摇曳着,用指尖触了触月光。
她反身进门,上楼,冲进房间,从书架里抽出一年前做的校刊,创刊号。封面光滑,内页锋利,稍有不慎就会把手割伤。她跳过花哨的广告页,一口气翻到那篇熟悉的报道。视线在“决胜”“败者”“‘网球就是我自己’”“新故事的名字”几个小标题之间穿行,终于找到了那段话:
“‘幸村精市’这个名字及它所承担的重量,在国中三年级的全国大赛后,一度化作他肩头的负担。作为始终将‘胜利’置于‘快乐’之上,并不肯变动这一顺序的人,他必须证明,‘天衣无缝’并非网球的极限。不得其门而入,不意味自己——乃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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