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的抹茶豆腐,连这放空也一样认真。
他想,她大概是找到了和情绪相处的方式。就像当初他为了排遣虚无下水游泳,痛苦并未消失,只是沉入水底,以安静的姿态潜伏,保持静默。人浮在水上,手脚轻盈,却依然能感觉到那痛苦的存在。如同重力,只是暂时与浮力相抵,一旦离开泳池,依然会迅速找上身来,是还不清的债务。
但也正是在这泅水的时刻,她自身溶化在水中。越来越沉静,越来越深邃。一眼望去,潋滟的波光如同泳池的鳞片,整个泳池如同鲸鱼的脊背,望不到头,望不见底。
又是海原祭过后,秋高气爽的周末,他和学生会演话剧的小孩一同去野餐。人已经换了一批,习惯却固定下来,他还是带上了相机和胶卷,打算为他们拍照留念。他们叽叽喳喳吃完了饭,坐在草坪上,说要玩国王游戏。他推脱不能,也被拉下水,拿着国王牌子的同学点到他,问他有没有女朋友。
他说:“没有。”
“那喜欢的人呢?”
“也没有。”
大家哄笑作一团,说老师脸红了,随便问问,当真什么呀。他为自己找补,说有吗?没有吧!都是太阳晒的。然后低头,假意摆弄相机,镜头对准了大家,要记录当下。晃过早川时,只见她不慌不忙,冲他比了个剪刀。他简直是条件反射要躲开,最后终于克制住了。
他总觉得她也在笑他。可是又说不清,那样的笑,和大家看热闹的笑,究竟哪里不一样。
再过几个星期,她的生日到了。早上路过办公室,看见一群宣传部的小孩捧了蛋糕,拿着手拧小礼炮,排成队等在门口,要给她送祝福。他颇为担忧地瞥了他们一眼,心里想的是,这乱七八糟的亮片和彩纸,到时候也不知谁来收拾。
然而到底留了心。傍晚又路过办公室,见门紧闭着,便不由自主地上前敲了敲。本以为只是碰运气,不料三声响后,门真的开了。早川的脸从门缝后露出来,嘴角被阳光照着,看见他,便抿起一个酒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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