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的。偌大的剧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坐在第一排,仰头看台上。猩红的幕布垂落,穹顶压下来,周遭是无限的空旷。想起那时,他们去看《俄狄浦斯王》。渐渐的,有个荒唐的念头在心中逐渐成形。
先前他在东京工作的朋友传来消息,说当地一支新秀乐团眼下正在招人,如果他有兴趣,可以把资料过去看看。待遇和教师差不多,好处是有上升空间,能够做一些贴近当下生活的新形式和新题材。按照朋友不负责任的怂恿说法,三十岁不到的人,还有机会赌一把。
这些话的确触动了他,可也只在一瞬间。随后便像石子跌入深潭,涟漪圈圈扩散,石子本身却无处可寻了。他知道,这事情性价比实在不高,然而此刻,多少有些不合时宜的,他往潭底望去,捉住了石子的踪迹。
责任、伦理、分寸……如果离开学校,是不是就不用有那些顾忌?如果去了东京,她毕业之后,也许两个人还能再联系?
观众走尽,几个工作人员过来清场。笤帚从观众席左边一点点移动过来,打断了他的思绪。迎着对方颇有些疑惑的目光,他说,我马上走。
手中的公文包沉甸甸的,收着厚厚的报名资料,一张一张,是连缀成篇的踏实的以后。他长舒一口气。在事关未来的职业选择中,这样的心思实在是太轻了。轻到连考虑都没有必要。就像是过道里的灰尘,原本无需去扫,因为根本扫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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