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抬头,血丝遍布眼底,对她说,你还有什么想问我的吗?早川一愣,思绪被那交错的血丝绊住,竟是一句话也问不出来。
“我在想,”站在公园的高处,沿青石台阶往下望,河岸边走着荒木老师的背影,长长的一道,影子也是长长的一道,“我是不是不应该联系他?”
幸村仍在观察植物:“为什么这么问?”
“两败俱伤的事情。”她叹了口气,酸涩的感觉从喉咙深处涨起,漫过喉咙,涌上眼眶,“他也难过,我也难过。”
“这倒未必。”幸村没有回头,或许是故意的,故意不去看她脸上的表情,“血痂脱落的时候,就是伤口愈合的时候。讲述,同时意味着告别。”
过了一会儿,她道:“这句话你以前也说过。”
“是啊。”幸村的语调很平静,“在你问我细致调查网球部的失败体验会不会冒犯到我的时候。”
她的目光越过他的背影,投向波光潋滟的河面,想起那天所见幸村的眼睛,仿佛隔着漫长的时间,在故事的起点,遥遥注视着她:“你说不会。于是我放下负担,问你……”
他瞬间接过话来,每个字,都和当初一模一样:“‘得知自己可能再也没法打网球,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
“你回答道:‘那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感觉。如果一定要说,就像是失去了一半的自己。’”
短暂的屏息后,幸村笑了。“你那时候还真是过分,”他说,“分明知道不该问,却还是要问。问就问了,偏偏还想落个好,来征求我的同意。我能说什么呢?横竖逃不掉,我只能同意了。”
早川也笑了。她知道幸村没有计较的意思:“其实我是替自己问的。”
“我很幸运,依然能够打网球。”幸村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从草丛前站起身,这时方才回过头来看她,“那么你呢?你找回另一半的自己了吗?”
找回来了吗?视线中荒木老师的身影逐渐模糊,从一个人,到一条线,再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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