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孩童最本质的歉意。他的语气软了下来,笑脑袋也垂下去,远远看去,就像个泄了气的橙色气球:“……他说安东是小气鬼,不肯给他尝一口妈妈熬的赤菜汤。可那家伙从来都贪得无厌,而且还对安东说了很多过分的话。明明是他先动的手!安东只是什么都不敢和你们说罢了。”
“哦!这倒是了。安东那小子,确实是个闷油瓶子。你母亲今天早上还和我说,他的眼睛肿了一大块,可他又坚持说是自己不小心撞到了哪里。”父亲点了点头。
两枚鱼钩抛入冰窟。噗的一声,沉默在二人之间泛起涟漪。
阿贾克斯把自己专属的小垂钓竿支在冰面上,两只小棉鞋啪地并到一起。他赌气,倒不是因为被父亲责骂,反正他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他只是觉得这日常的一切都无聊透了。一成不变的校园生活,就算冲出去打架,也只能打那么几个人。能打的早就打过了,他们加在一起也打不过他。
还有就是,那些只能发生在父亲嘴里的精彩冒险。母亲和妹妹总是向神祈祷今天又是平和的一天,可这对于阿贾克斯来说简直是灾难。平和,平和有什么好祈祷的?平和就是循规蹈矩,一成不变,没有恶龙,也没有巨兽。这里太冷了,太偏了,海屑镇什么都没有,除了那像野猪的大肠膜一样破碎不堪的暗潮流冰,如一张网,将这里的人们世世代代地囿于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