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离都后的第二年,荀母过世了。
她走时还不到叁十岁。
周致仪知道这事是在荀父寄给陆龄生的书信中,她伤心至极,大哭了一场。
陆晏吟听母亲留着泪叹“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她听不懂,但能懂得其中的伤感。
芳魂已散,红颜薄命,她想,荀鉴一定很伤心。
“洛洲不是个好地方。”荀鉴终于开口。
“常年干旱,天不眷顾,我们去到那里,连维持生计都难。”
荀鉴平静的道:“母亲是去了洛洲之后,身体每况愈下,最后还是没能撑到回都的一日。”
他没有说那些年是怎样的艰难,光景是如何的难过,只是语气平淡的说出让人揪心的话:那个地方要人命,他的母亲在那死去。
陆晏吟很想安慰他,但开口时却不知怎么措辞,她顿了顿,抽出手臂用手掌轻抚着荀鉴的鬓。
荀鉴将她的手捉住了,道:“怎么跟哄小孩儿一样?”
陆晏吟埋首在他颈间,蹭了蹭,没说话。
荀鉴接着说:“新帝即位,原先的吏部尚书因为政斗失败病死在狱中,父亲的仕途才有了一线生机。”
“你在徽山书院,过得开心吗?”陆晏吟忽然问。
荀鉴笑了,道:“我与骆元举不同,整日被先生追着训斥,读书嘛,哪有什么开心与否。”
陆晏吟也笑,将他抱得紧了些。
“连中叁元的荀明彻,也会被先生训啊?”
荀鉴颔首,“我的糗事可不少呢,这事旁人都不知道。”
“说来听听?”
“不要,”荀鉴拒绝道,“你听了日后准会拿这个说事。”
陆晏吟更好奇了,从他怀里挣扎起来,眼睛亮晶晶的,道:“你存心吊着我,快说快说。”
她边说边去摇荀鉴的胳膊,荀鉴看她这副磨人样子很是少见,无声的笑。
“你当真要这样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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