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都能活得这么如意。
她心灰意冷地走到电话旁,犹豫了一下,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电话很快接通,传来母亲带着浓重乡音、略显疲惫的声音:
“妈…”都煦的声音不住地发哽。她用力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语调听起来平稳些,“是我。嗯…我没事,就是想您了。”
“最近阿…最近快考试了,功课特别多,压力有点大…好久没好好跟您说话了。今天…今天有点累,请了半天假在家休息…嗯,真的没事,就是看书看久了…阿,还有就是,眼镜摔坏了…好,那我歇会就去重新配…妈,您也要照顾好自己,别太累…嗯,我也爱你。”
挂了电话,对母亲撒谎带来的愧疚、和对自身处境的绝望,将都煦彻底击溃。
她换下了那身带着屈辱印记的校服,翻出一套许久都没穿过的便装换上,长袖、毛开衫、修身牛仔裤和帆布鞋,款式非常简单,设计无聊得甚至有些过时。但她不介意,只要是母亲买的,就足够了。
配好眼镜,她漫无目的地走在学校之外的路上,视线无知觉扫过街道两旁:静默的书店、褪色的招牌、油腻的小吃摊、坐在门口打盹的老人、追逐打闹的脏兮兮的小孩、蹲在墙角数着零钱的补鞋匠、大声吆喝着甩卖蔫掉菜叶的小贩…一切都那么熟悉,一切都那么陌生。
她待在这里许多许多年,但从来没有拿出一天好好地看过这里的景色。走过狭窄的巷子,穿过喧闹的菜市场,最后爬上镇边那座矮矮的山坡,俯瞰着脚下这片豆腐块似的房屋。
直到在这一刻她才骤然发现,这个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小镇,原来这么小,小得几乎一眼就能望到头,而且没有任何新奇的东西,太无趣了。
这里的人是无数个她自己的缩影。对生活没有一点朝气的希望,只是得过且过地苟活着,从这个季节活到那个季节,从这年活到那年。
细细思来,她的那间小屋,和眼前这个小镇,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从一个窒息的地方,走到另一个同样窒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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