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嫣的眼神动了动，像是在试图压住眼底翻涌的情绪。但眼角，还是静静滑下一滴泪。
他伸手，轻轻替她擦去那滴泪水，动作像在触碰一片玻璃，怕一用力就碎了。
「你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你，是在一场学术研讨会上。」他的声音b平常更低更缓，「你站在讲台上，讲着创伤心理的临床案例，语气平静得像在讲别人的故事……可我一眼就知道，你是在说你自己。」
「因为我也是。」
他垂下眼眸，那双曾经无惧地穿透病人谎言的眼睛，这一刻却显得无b柔软。
「我也吃药，苏嫣。睡前、早上，抗焦虑、情绪稳定剂，我都有。我也梦见过车祸现场、梦见被遗弃的废弃小屋、梦见我母亲不看我一眼转身离开的画面……一遍一遍，直到我也开始相信，我是不值得被Ai的。」
他低笑了一声，那笑声轻微又苦涩：
「所以我才总是强势、控制、计算。我把每一段关系都看作交易，连自己的悲伤都标好了价格。」
「我不是医生的时候，其实跟你一样，也是个病人。」
苏嫣怔住，眼神深处有什麽碎了又重组。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
「你能选择服药，是因为你知道自己想活下去。这样的你，b任何人都勇敢。」
「我们都在裂缝里苟延残喘，但你至少还在试图修补。」
他声音低得像一滴水落入池底：
「你救了很多人，现在，该让人救你了。」
她望着他，那双眼睛再也压不住泪水，像是所有崩溃终於找到了一个出口。
她曾经以为，自己只是活着像一具躯壳，在记忆的缝隙间勉强呼x1。
但他懂。
他不是在安慰她，他是在和她一起承认：
他们都是病人，也都是幸存者。
一个用专业包裹破碎的自己，一个用冷漠遮住孤独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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