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只剩赵元桢一个。
他跪下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叫了一声娘。
再有千言万语,天人永隔,难以诉说。
等所有人都离开这祠堂,失了活人气儿,祠堂里一下子鬼魅深深,活像有什么冤情难诉。
咿咿呀呀,看官啊——
风呜呜的,唱戏一般,细听,什么都没有,只有块柳氏牌位从上面栽了下来。
夜深时分。
赵元桢才敢将绢帕从怀里取出。
绢帕隐隐的幽香,佳人的体香,赵元桢咬紧牙不愿看,欲将绢帕置于烛火之上消灭他的不堪,可将要沾到火星时又一下子离了火去。
他紧攥手中,前些时候烛火烧伤的地方似乎疼了起来,提醒他不要做下有辱德行的事。
但绢帕柔滑,似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他还攥得这般紧,简直,简直——
赵元桢扭过脸去,头发一丝不苟,神情却隐隐狼狈。
他不该跟弟弟房中的人有丝毫牵扯。
可又有一道声音浮上来。
没有成婚,只是丫鬟,赵家养大的家生子,不该只属于三弟才对。
一瞬间,他为自己暗藏的龌蹉心惊,读了那许多年的圣贤书,竟也没能绝了这般丑恶心思。
紧皱着眉,赵元桢突然想,看看也好。
若是些淫.词.浪.语,他定将一烧了之,并告诫青蘅,既要做三弟的女人,必须谨守妇德。
心砰砰地,赵元桢打开绢帕,其上沾了墨匆匆写就四字——心祈菩萨。
字迹跟三弟相似,但三弟的字迹更不羁,而这四字更瑰丽。
一股师出无名的妒火冒了上来。
他仿佛看见三弟是怎样手把手地教青蘅读书习字。
握住青蘅的手,就那样攥着,仿佛这一辈子都不会分开。
妒火烧得赵元桢好半晌才清醒过来,意识到这是青蘅的求救信。
求一个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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