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不能倒、不该倒,心脏却被侵蚀掏空而陷落。也许不该怪陈与时不懂,因为这麽些年他也迷惘。只是这种迷惘,是被丢在荆棘丛里,找不着去路之余,身上的伤也越来越重。
汤向在睡梦里蜷缩成一团,时不时cH0U蓄,额头冷汗直流,双手冰冷,指尖紧抓着怀中的棉被。他的呼x1很短很急,在窒息中挣扎,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声音。
他发着高烧,已经两天退不下来。
现在在陈与时家,状况有点微妙。
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後,陈与时只能「以己度汤向」,他觉得汤向不会想去医院,那里太多陌生人会碰他。
尽管陈与时很混乱,他哥到底是不是那种人。但是当他尝试喂药喂水的时候,发现他哥会反抗、会害怕,睡梦中的恐惧远远超过自己。
後来汤向自己坐起来,不肯躺下。意识清楚一点的时候,还说了:
「我俩出差。」
「何定仁能处理。」
「别理赵若晨。」
混乱之余,他大概理解这三句话的意思。正焦头烂额照顾着病人,汤向的手机快被一个叫「周江承」的人call到烧掉,他有点慌,犹豫超久还是接了——
那头应该是喷火喷得电话发烫的周江承:「汤向你怎麽回事?……汤向?汤向!」
「……他现在在发烧,不方便接电话。」
「他在哪?」
陈与时说了第一句话就觉得失误,於是不敢再乱答。
「喂?汤向现在在哪?」
「你知道多少?」陈与时天外飞来一笔。
「你是谁?汤向在哪?」
很好,现在两边都起疑了,气氛非常尴尬。
「……」高功能的陈与时又当机了。毕竟他脑子里不是那天的他哥,就是高中时期的他哥,和公司五花八门的资料。自T数据包反覆地乱序重传中,现在一个g扰变数倏地投掷而来,他简直想阻断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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