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慧珠早就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它以为自己看透了人生,不畏惧死亡。
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它心底又酸又涩,还有点发苦。
它确实不怕死,它怕的是走之前没法儿好好跟亲人道别。
辛苦了大半辈子,临终前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
儿子远在另一个城市,小乖也不知所踪。
云慧珠在钱溪悦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往前走了两步,望着自己的身体有些出神。
它轻声问:“阎老板,我还能见我儿子和小乖最后一面吗?”
“能。”阎煦转身向外望去。
入户门没关,她听见单元门被打开,楼里传来了断断续续的男声和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站在客厅打电话的民警冲着门外说话。
“大潘,你怎么来了?这是谁的狗?”
阎煦走到卧室门口,看见这位名叫大潘的民警挠挠头,语气有些茫然。
“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这家的狗吧。”
“不知道你就牵到这儿来?”
“不是我牵它到这儿来,是它拉我过来的。”大潘解释道,“我刚巡逻完想回所里,就看见它自己叼着狗绳东张西望。我琢磨着这应该是谁家的狗走丢了,也怕它伤害人,就想过去先把它带走。它见我走过来也没反抗,还松开嘴巴,把牵引绳丢在我脚下。我捡起牵引绳,就被它拉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