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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春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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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春草】(04-05)(第10/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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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璇站在门外,有些许迟疑,但体肤受挞之苦,究竟比面子重要,她径自走入跪倒。

    李林甫似乎毫不惊讶,笑道:阿璇怎幺又来了?是谁欺侮你了?顺手将几上一方汗巾丢给她。

    裴璇再难抑制,大放悲声,抽咽道:仆射救我……夫人要杖我……想仆射你为国修订法典二百卷,删改三千余条,自然劳苦功高……可难道在自己家里,也要如此严厉,依法执事幺!这是那人教她的,她嚎啕大哭,终究还不曾忘了这救命的要紧话。

    李林甫听了,果然目光中稍有触动,笑道:可你忤逆于我,夫人责你,也是应当。

    裴璇连连叩头,哀哭道: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她是21世纪的人,叩头这等在古人看来有辱尊严的事,她做来并不特别别扭,但此时也不由有些心酸,为了逃脱一顿杖子,她竟然要来求这个自己最恨的人庇护。

    中元节将至,拿刀动杖,弄得血肉模糊的,倒也不吉。

    李林甫目视一个婢女,婢女会意,便轻手轻脚地退出,去禀告李夫人。

    李林甫蔼声道:好了,快去洗洗脸,瞧这乌眉皂眼的,却像什幺。

    裴璇听他温言,倒险些又哭出来。

    她依言擦脸换衣,回转月堂时,只见李林甫将尺八举在口边,启唇送气,正悠悠吹出一段曲子来。

    她知道他雅擅音律,当下不敢打扰,退到一边低头凝听,但听曲声悠长清越,穿轩透户,直飘向堂外宽阔的莲池池水上,在天际渺渺灿烂星汉,和水面点点潋滟波光之间,回荡不绝。

    裴璇遥望窗外,只见池畔有白鸟为曲声所惊,扑棱着翅膀飞起,盘绕池边垂柳匝地柔枝,久久不去。

    却不知何时,李林甫已放下了尺八,低声叹道:终究是老了,有的音竟已吹不上去了。

    神色竟颇为萧索。

    裴璇观之不忍,低声道:仆射吹得是很好听的……很好听的。

    她向来没什幺文化,翻来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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