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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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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45卷)(249-250)(第2/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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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戳了洞的羊皮水囊。

    半截尖钗斜穿出鳄吻,老胡福至心灵,一摸脑顶全是鳄血,发髻倒散,垂落沾了血污兽唾的湿发。

    原来那棘鳞畜生蹦跃过头,一口咬着横钗,穿颚破脑,才没有将自己给撕了,不禁暗叫侥幸。

    树下两头鳄屍交叠,浓血沿着树干裂痕缓缓滑落,血腥气融入泥水滩本有的湿腐气息,彷佛唤醒了所有的鳄鱼,牠们静静聚集过来,一圈又一圈地绕树伏地,动也不动,只余饥火闪跃的荧荧碧瞳,兀自放光。

    胡彦之懒得清点,总之是够他屍骨无存的数儿了,随手封了小腿、肩背几处要穴,撕开破烂外袍并着腰带缠裹创口,以免持续失血。

    他尾随翠十九娘原是临时起意,仓促间不惟兵刃,连救急小包,藏有开锁针、短匕的暗袋等都没带上,哪知会陷入如此邪乎的窘境。

    兽牙兽唾非是什么乾净物事,若未及时清创敷治,轻则高烧不退,重则一命呜呼,身为猎王高足,老胡再清楚不过。

    胸中始终有股挥之不去的郁悒,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有脑袋里那异样的昏眩……胡彦之也算披血裂创的大行家了,即使在万安邨时伤成那样,他也不曾有过现在这种捉摸不清、偏又无法全然否定,似无若有的诡异感受。

    此非受伤所致,也不像被下药中毒,而是更玄奥难解之物。

    现下可不是纠结的时候。

    小耿的托付,阴谋家的反扑,还有母……还有狐异门正受歹人觊觎,无论哪一条都是急逾星火,有累卵之危。

    此外,这厢若已成鳄鱼盘据的巢穴,难保没几头会溜到另一侧,方才未遇是运气。

    先前监视他和十九娘,遗下草窝那人,没准非是什么潜匿大家,而是被鳄鱼拖走饱餐一顿,啥都没剩。

    万一小耿和十九娘也遇上了这帮长嘴畜生,他们能不能自保无虞?“……走罢,干活儿啦!”满面于思的豪壮汉子甩了甩头,彷佛周身无伤,随意能抖落一肩潇洒似的,扶着桠杈支起身;还未盘算该怎么移动到更远的树上,树干却随之一晃,发出令人牙酸的咿呀声响。

    (妈的,还能再倒楣点么?)胡彦之哭笑不得,情况却不容乐观。

    这树径不过尺许,老胡用它撞死两尾大鳄,又背另一尾攀缘转上、踏桠发劲,哪一下不是折腾?前后几百斤的力道接连摧折,受损的主干再难支撑,便胡彦之只一蹬,怕不是人离树倒的收场;赖着不走,近两百斤的雄躯摇得片刻,结果也是一般。

    畜生纵使无智,却有猎食的本能。

    胡彦之不敢以“千斤坠”稳住树身,以免残干虚不受力、当场断折,迳以道门绝学《律仪幻化》提气轻身,人树相合,整个人彷若一叶。

    无奈一阵风来,树摇加剧,十余对惨绿鳄目齐齐上扬,倏又不动,饥火愈炽。

    远方水面哗啦啦地掀起浊浪,似有无数大鱼翻跃,风风火火向岸边移至。

    来到近处,赫见浪里的“大鱼”尖吻无鳍、尾长爪利,全是六尺以上的黑甲大鳄,居间围着一幢魁梧奇伟的巨影,怒鬃如电,蹄大如斗,咆吼似猛虎啸林,群鳄与之一衬,倒像大些的壁虎四脚蛇。

    再近些个,方知鳄群张嘴非是嘶咬,而是遭巨兽咬得支离破碎,堪於气绝前嚎叫一二;挥爪也不是攻击或自保,盖因铁蹄踏碎背脊脑壳,不自禁地痉挛所致。

    浊浪拍打上岸,留下无数血沫残肢。

    巨兽一甩长鬃,喷息如雷鼓电炽,喀哒喀躂上了岸,尾飞蹄蹬,将两头攀咬后臀的大鳄踹过对岸,冷不防张口咬住另一尾迎面扑来的,几下怒甩,鳄颈碎成了虀粉,长躯折成软软两截,如湿烂的面粉袋般被抛入水中。

    “……策影!”胡彦之忍不住大笑:“老兄弟,你这回实在来得太好啦。

    ”这如天神降临的庞然巨物,自是来自异境天镜原的紫龙驹策影。

    万安邨一役后,策影满身披创,饶以紫龙驹之神异,也在朱雀大宅休养了好一阵。

    耿照按老胡吩咐,每日让李绥着人为二哥备妥牛酒,供牠大快朵颐,以恢复元气。

    策影极有灵性,毕竟不能长居厩栏,待外伤大致收口,胡彦之将牠带出城,解去鞍镫马嚼,策影自寻深林逐猎,觅些不知名的药草自疗。

    多年来一人一马联袂闯荡,血战之后,策影都是这般处置;寻常弼马术不适於紫龙驹,策影的岁数怕比老胡大上几轮,灵智丝毫不逊於人,待牠恢复,总能回到他身边。

    但此番回转的时机,实在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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