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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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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46卷)(259-263)(第2/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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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后蚕娘为胡彦之检查伤势,从新生的剑脉中读出了蜕生天覆功的运作轨迹,反覆推敲,渐渐理出头绪,依《神蚕诀》总纲重新编织理路,以期有朝一日,能以完备成熟的面貌纳入宵明岛武学系统,纪念那蚕娘始终放不下的、令人打从心里疼爱的好孩子。

    《蜕蚕诀》。

    她甚至为它想好了名字。

    因为缺乏蜕生天覆功的完整功诀,离完成尚有大段距离,不料却成为濒危自保的最后一根浮草。

    违命侯从聂冥途的手里救了自己,但蚕娘并未放下戒心。

    当然也不止是防备而已。

    再怎么说,这场围杀的实际执行者是蒲轮瞽宗——蒲宗的人马、蒲宗的武功,还有蒲宗之主违命侯亲自押阵……拿掉「殷横野委托」这个缺乏证据的一面之词,对付她的就只有蒲宗而已。

    拜完美杀局所赐,违命侯恐未料到她还蓄有一击之力,胜负的天秤看似倾斜,未到盖棺论定的时候。

    (我们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关系?)微眯着黯淡的杏眸,银发女郎忍不住想。

    犹记得初次见面时,她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

    那时,他的模样是个白晰俊俏的弱冠少年,后来蚕娘才知道那并不是他的原身,但也仅此而已。

    同为长生者,她明白每个人的延生之秘,都是做出了重大的牺牲才能换得,须予以尊重,不容轻侮,就像他为防桑木阴一脉中绝,忍不住插手干预,最终助她登上大位,却无意染指骊珠和贮有《麓野乱龙篇》的秘匣一样。

    违命侯看似轻佻,行事却有一条严格近乎严苛的底线在。

    硬要说有什么缺点,就是他理解某些事情的角度跟人不太一样,别说是普通人了,有时奇葩如蚕娘都无法理解,恨不得剖开这人的脑袋,瞧瞧里头到底装了些什么。

    少女时期的蚕娘甚至偷偷喜欢过他。

    武功超卓、深不可测,仿佛无所不知,天大的事情到了他手上,不过就是一句玩笑一个把戏而已,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对自小缺乏可仰望的父兄辈、肩上得扛着一岛兴复的烂漫少女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崇拜?但违命侯有他的原则和底线。

    蚕娘知他不是吃斋的,活了这么久还能对世事保持关心与活力,没变成麻木不仁的活僵尸,「色欲」恐怕是违命侯的小偏方之一。

    蚕娘的丽色他并非不动心,只是发泄邪火有其他省事省心的法子,宵明岛及其主人于他,有更无可取代的角色须得扮演。

    相对于他俩漫长的人生,这点意外萌发的小感情很快变化了形质,以在长生者的悠悠岁月里,更不易被磨损的样貌。

    桑木阴在武林中之所以识者无多,除了宗门一贯低调,真正的问题出在门主庸碌无能。

    蚕娘之前的数代岛主多是德不配位,疏文怠武,沉迷于骊珠蚕诀的驻颜效果,弄得岛上乌烟瘴气,终于引来累世相交的蒲宗出手。

    换了别人,训练三虎以三刺功、屠龙阵围杀,在蚕娘看来绝对是仇敌,非掐死了不可;唯有违命侯,她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听听他那有洞的脑子到底又在转什么心思。

    这实在是非常的不可思议。

    小时候见他,总觉了不起,谁都比不上他;那样的感情,如今她已明白是对父祖乃至兄长的孺慕。

    青春少艾时那段丢脸的暗自钟情就不说了,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俩皆是平起平坐,就像相交多年的老朋友——实际上也是——彼此照拂,交流武学排遣寂寞,偶尔互相算计,挖点小坑让对方狼狈一下,但也还在无伤大雅之限。

    渐渐的,不知从何时起,蚕娘觉得他越来越像小孩,开始变得幼稚、无赖,甚至有点无聊。

    设计这个局在她看来也是够无聊的了,于违命侯,说不定自始至终,图的只是能再用大人的口吻训斥她而已。

    蓄着一击之力,可见自己有多光火。

    这其实也很无聊,蚕娘在心底叹了口气。

    违命侯晃了晃「龙吟」的乌檀面具,袍袖一翻,手中之物又变回那杆可笑的猪腰形丑面。

    尽管身形相貌是她从未见过的农村少年,但变戏法的手势,乃至那种浑不着意似、顾盼间却如对满棚观众的做作感,皆与过去所见一模一样,既陌生又熟悉的异样始终挥之不去。

    她猜别人看自己也是这样。

    而戏子最受不了的,就是抖了个包袱哏后,观众回以一片漠然。

    他见蚕娘对自己所发,要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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