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帝国的拳头收起来,连西域都不要去管,匈奴也别去理会,先埋头管好自己的事情再说。
几十年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根本就分不出对错和高低。
董仲舒活着的时候,还能平衡彼此,董仲舒一死,两方立刻就对立了起来。
要不是董越、赢公和褚大还活着,他们彼此能打出狗脑子来。
平时,长安城的公羊学者,基本都是激进派和扩张派。
但这次诸王回京,什么牛鬼蛇神都跟着回来了。
长安情况错综复杂到了极点。
‘请烹弘羊’的声音,再次响彻。
这让张越,实在是有些蛋疼。
他好不容易才和桑弘羊搞好了关系,与盐铁有司建立了良好的沟通渠道。
这些渣渣一回来就给他捣乱。
猪队友啊!
唯一的好消息是——公羊学派的人,无论是激进派还是保守派。
其实都是薛定谔的激进派与薛定谔的保守派。
一旦有利可图,变幻形态的速度,比谁都快!
就像当年公孙弘,一开始不就是一个坚定不移的保守派,主张放弃朔方?
但皇帝小鞭子一抽,谁敢言放弃朔方,谁就是他的死敌!
朔方屯田的事情,他比谁都积极!
所以,张越相信,等到捕鱼船队,将数以千石的鱼干运回长安,他们就会闭嘴。
甚至都不需要等到鱼干回来,只要抓到了鲍鱼,挖到了人参,运到长安,他们见识到了这些东西的好处。
那么……
他们的形态就会立刻坍缩成为激进派。
这也是公羊学者的特色与天赋能力了。
倒是混杂在这些声音中的古文学派的人,让张越心有余悸,总感觉那里不对劲。
而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想到这里,张越就对刘进问道:“殿下可有听说,近来博望苑中有什么新奇的事情吗?”
刘进想了想,答道:“孤好像母妃派来的人说起过,据说江公的大弟子韦生回来后,就常常邀请孔侍中与杨卿在博望苑之中赏花……”
“此外,似乎荣先生也常常被人邀请,出外游猎,广陵王更是多次请荣生随行……”
张越听着目光灼灼,有些惊疑。
韦生应该就是江升的那位得意弟子,谷梁学派未来的巨头,开启了汉季门阀政治先河的韦贤了。
这位宣帝的扶阳节候、丞相,是汉季历史上第一位将学术与家族权势捆绑在一起的巨头。
更是汉室第一位开创了世袭官爵的大能。
自韦贤后,豪门权贵,通过垄断知识,进而垄断权力。
韦贤父子接替为丞相,于是门阀制度萌芽了。
“殿下……孔侍中是否就是那位曾为侍中的素王之后孔安国?”张越想了想,问道:“而杨卿是否就是那位故太中大夫、《易经》博士杨何先生?”
刘进闻言点点头。
张越心头却是警铃大响!
别看那韦贤是谷梁学派的,杨何是《易经》田何学派的,而孔安国则是古文学派尚书系的。
看上去似乎风马牛不相及,不可能凑到一起。
但不要忘记了。
孔安国的地位超然,他是可以游离在古文和今文学派之间的。
他的两个授业老师,伏生与鲁申公,就都是今文学派的。
他的超然地位,使得他既可以以古文学派的身份出现,也能以今文学派的巨头出现。
完美的切换形态!
而《易经》周公之作,传到孔子手里,孔子授子夏,开启了易经各派的道统。
《尚书》,先王的不朽杰作。
现在,今文学派的谷梁、易经田禾学派,再加上古文学派的尚书。
三者若是加在一起,就可以轻松拉出一个跨越学派与意识形态的联盟。
别以为今文学派就不会和古文学派握手言和了。
二战的时候,苏俄与米帝还是好兄弟呢!
若外界压力给的足够大,为什么不联手呢?
即使并非如此,这三者凑到一起,难道只是谈谈春花秋月?
这是不可能的!
“卿在想什么?”刘进好奇的问着,他对于学派之间的问题,素来看的很淡,总觉得大家都是君子,有什么问题和分歧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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