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试科举的内容,其它杂学几乎是一窍不通,哪里能说上什么?问了几句,晏殊心中已是微微失望,说了一句你还年轻,只要好学,便不再说什么了。
至于农业稼穑,宴殊自入仕,基本是任清要馆阁之职,基本一无所知,对徐平怎么种地的事情也没什么兴趣。倒是张知白久经宦海,长时间担任亲民官,是走的宋朝宰执正途,还兴致勃勃地与徐平讨论起种稻的事。
石延年憋了许久,有了白酒没一会就喝得精光,渐渐有些上酒。
张知白对石延年道:“曼卿仕途不顺,在京城十年蹉跎,好在其志不改。此次转了文职,又有宴学士一力主持,外放金乡任知县,官职虽微,但是实实在在的亲民官,切不可马虎了。百里之县虽小,民事军事却是齐备,只要尽心尽力,有了治绩,才是今后你仕途的根本。”
石延年起身道:“听相公教诲!”
他这么多年来只是在京城里做个下层武官,说是不委屈是假的,如今终于柳岸花明,难免心中激动。又想起如果自己当年不出意外,以进士出身出仕,一开始就远超此时的官职,此时只怕已摸着知州的边了,不由感慨万千。
徐平见自己在这里已经有些多余,便举起酒杯对石延年道:“祝石兄此一去鹏程万里!”
石延年谢过,仰头把酒喝了。
徐平与他相对,却见石延年的眼里隐隐有些泪花。仕途如海上行船,波诡云谲,不知什么时候阴,不知什么时候晴,也许一不小心,一个大浪打来就会粉身碎骨,并不是那么轻松惬意。
比在坐的人多了一世的见识,徐平更加知道世途的险恶,看着石延年悲喜交加的样子,不由心中感慨。
又倒上一碗酒,徐平道:“石兄以诗闻名京城,我班门弄斧,便以一首七绝送你去京东任职。
碧水无波卧老龙,微呼腾浪露峥嵘。
知君此去一千里,展翅鲲鹏举世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