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徐平道:“前天夜里,有贼人抢劫金光顶那里修路的火药,然后从江对岸上船逃走。江对岸那边,提举司和太平寨一向不曾插手,委令你们共同管理,轮流当值。这是朝廷对你们的信任,也是给你们的恩典,你们当尽忠职守,小心谨慎,却闹出这么大的事来。”
徐平的声音不高,但语调平缓不带感情还是让在座的心里发寒。
“前天晚上谁当值?!”
徐平的声音突然提高一阶,目光也变得冰冷。
“是,是下官——”
江州韦知州站起身来,小腿微微打颤。
江州是离太平寨最近的土州,除了知州驻地附近的那片小平原,其他地方民众早已控制不住。但正是由于离得近,江州也是靠着太平寨发大财的地方。
韦知州快要哭出来,对徐平道:“禀上官,前天晚上下官一直都在江那边衙门里没有走开,但委实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也没有人来报官。抢劫的案子下官是昨天才听说的,详细情形也还没了解清楚。”
“晚上巡逻的人呢?”
“下官问了,江边码头那里晚上本就冷清,他们也没听到动静。”
徐平冷笑一声:“那就是不关你们的事了?”
韦知州硬着头皮道:“这种大案,贼人又狡猾,我们确实束手无策。”
徐平看看他,又扫视众人一圈,沉声道:“韦知州这么说,听起也有道理。你们其他人怎么看?”
听见徐平松口,各土州县主管都出了一口气,纷纷附和。什么土丁来自各州,又没俸禄,也就查个毛贼,这种案子怎么插得上手。
徐平听罢,对韩综道:“既然各州县都这么说,想来他们干这差事确实勉强。做不了那就不要做了,你吩咐下去,明天起,着太平寨差人巡逻江对岸的草市,无论诉讼、税算,全归寨里统管。原来招募的土丁,全部罢去,让他们全回自己的本州,江对岸的衙门也不用设了。”
韩综恭声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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