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去,徐平起身站到地图前,对范仲淹和折继闵道:“此次阴山之战,一定要与契丹打起来。哪怕契丹避战,也要让野利旺荣和成克赏不管用什么借口,攻过黄河。这一战之后,我们最低的要求,是占住黄河以西的所有州县,与契丹以黄河为界。如果进展得顺利,则不妨再向前推一点,占东胜、云内两州和天德军,尽取阴山地利。”
范仲淹道:“刀兵非不得己尽量不用,都护,如果契丹愿意息事宁人,那我们何妨也退一步?便与契丹人以党项旧界为准,又有何不可?”
徐平摇了摇头:“如果边界定下来,便就永世不再更改,大家互不相犯,经略说的自然有道理。但是,这可能吗?哪怕就是契丹朝廷靠得住,两国交界的地方部落众多,游牧不定,迁徒对他们来说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在一国受了委屈,难免就想迁到另一国去,争端永不会止歇。这里不是河北,不是划界之后边民各自耕种,可以老死不相往来。这里是广阔无垠的大草原,边界本来就很难划,日常无法巡视。现在我们退一步,便就给未来留下了无数麻烦。毕其功于一役,几十万人都到这里了,便就把麻烦背起来!”
范仲淹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他也不相信边界一划定,便就千百年定下来了,有燕云地区这个争端,党项灭了之后战端必定再起。只是现在没有准备好,四十万大军云集阴山之下,朝廷无法长时间支持。如果没有党项地区未定这个后患,粮草供应充足,这仗可能就顺着打下去了,一直打到幽州也说不定。
道理是一定要讲的,不然就永无宁日。但要讲道理,拳头够硬才可以,不亮拳头就想讲道理,别人会当是个笑话的。这一仗就是四十年前澶州之战的后续,与契丹先比一比拳头,然后再坐下来讲道理。以后岁币是多少,怎么交,谁给谁,边界怎么划,有了争端之后如何处理,都看这一仗的结果。朝廷一直不理会契丹,便就是在等这一个结果。
澶州之战后虽然与契丹再没有发生战事,边境地区却无时无刻不在对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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