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燎也是想林延潮知难而退,哪知他才刚起身,林延潮就拿起墨锭来添水研磨,然后拿起笔架上的笔,在纸上唰唰地写了起来。
“这等草率,此案自己断都不容易,又何况是他。写得如此快,连案律都不援引了吗?”林燎当下有些怒了,站在林延潮身后,看他是如何写。
林延潮挥笔而就,纸上只有十六个字。
两牛相争,一死一生,死着同食,生者同耕。
林燎差一点拍腿叫好,但心想如此不是失了分寸。
“先生,我写得如何?”林延潮问道。
他不动声色从林延潮案上拿起纸张反复看了一遍,当下心道,才思敏捷,此人若非是奇才,也至少是个偏才,但可以肯定绝非泯然于众之辈。
但这一番话,讲郎放在心底,没有道出,嘴上却道:“童试时,还是以四书文,五经义为重,判词写得再好,不经科举又怎么为官,充其量只能给别人当个刑名师爷罢了。”
好嘛,古人诚不欺我,果然我有干刑名师爷的天赋。林延潮不知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林延潮还是虚心地道:“多谢先生指点。”
见林延潮的态度,丝毫没有骄傲之色,林燎突然发觉自己有几分欣赏起这个弟子来了。
他本要赶林延潮出门了,又收回了主意,于是考校了林延潮大学章句的口义。口义,就是口头答述经义,墨义就是笔作答。
考校之后,他将林延潮添的学籍资料和卷子交替看了起来,心底琢磨道,大学章句功底十分扎实,无可挑剔,但这也不算什么,他四书文里毕竟只学了大学章句一书而已。
但是他大学章句只学了一个月,能融会贯通到这个地步,实在不容易,恐怕只有书院里最优秀几个学生能办到吧。何况此人可是出身于洪塘社学,这等山野社学,没有名师指点,而书院里的优秀学生,是由山长亲自指点的。
可惜就是诗赋功底太差,简直不堪入目,不可这可以调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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