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落井下石。但眼下丘橓出现,似另有要事,若在这时,令林延潮逃过责罚。那么自己以后岂有好果子吃,肯定被林延潮整治,每天穿小鞋。
周通判心慌意乱下,如没头苍蝇般上前道:“都宪在上,归德府同知林延潮挪用官银,以青苗放贷百姓,贪墨利息。今河工料场被烧,账上拿不出一两银子,归德上下官员百姓无不惊怒。这等骇人听闻的贪污之事,若非按院所揭,我等下属犹自蒙在鼓里。下官恳请都宪老爷明察。”
丘橓看向周通判问道:“汝乃本府钱粮通判周汝宁?”
周通判连忙讨好道:“微名竟上抵都宪之耳,下官正是周汝宁。”
丘橓点点头道:“很好,本官今日正是因此事而来。”
曾乾亨脸色一变道:“都宪难道也是因河工料场被烧之事,赶来归德府吗?”
丘橓尚未开口,这时林延潮道:“启禀按院,其实本官自得知按院至开封府后。本官就猜到按院必会到归德。待河工料场被烧,按院与方大参同在开封,按院不至,则令方大参至。”
“本官知此事有蹊跷,料知按院他日必来。正巧都宪在河南府巡视。于是下官立即派人向丘都宪禀告,当时不过向要他讨要一封公函,但没料到都宪却说要自己亲来一趟。”
曾乾亨闻言惊怒交加,自己的布局,竟早被对方早早识破。他不由对林延潮恨之入骨,当场勃然作色道:“本官与都宪说话,哪里有你插话余地,退下!”
林延潮为官以来,除了张居正外,几时被人如此训斥过,不免当堂色变。
“好大的威风!曾巡按!”丘橓冷笑道,“尔身为御史,不过七品,巡方地方却以豸冠持斧之威,临于州县佐贰,令州县官员束手俯眉,听尔颐指。”
“五品官员你说训斥就训斥,方才竟欲以失心疯之名,派人拿下?不问青红皂白,此宪臣所为吗?”
曾乾亨垂下头道:“晚生知错,请都宪容禀,林司马以河工银充作青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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