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落雪时,反射着灯烛火光的雪花,变成了月光磷火两不相融却又相容的异样景象。
抬起手虚虚一触面前飞散如萤的磷火,赵亚龙不由得轻轻叹息道:“真美啊……这,就算结束了吧?”
“是很美……应该是,结束了。”
他的二把手花启生像用掉了全部精力般地回应着。
刀剑难伤的狼皮、噬金破甲的狼牙,这些妖物精气滋润而成的物件,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广义上的所谓天材地宝,而现在,它们都是大枪府的战利品。只是还留在战场上的人们,已经没有力气去专心清点这些,只有临时客串起带队医官的赵亚龙,一边不太专业地扛起早已昏倒在巨狼尸身上的柳叶飞,一边看了看他家已经深度昏迷人事不省的墨衫管事手里不曾松开的断剑。
说是断剑其实也只剩下一个剑柄而已,而且那裹着石青色苎麻纱、缠成辘轳形的剑柄,怎么看都未免太眼熟了些。
自今以后还是有机会再相逢的吧?虽然还算不上是熟人。
如此默念着,赵亚龙又复想起自己亲笔签下的那分交易文契,忍不住还是有点肉痛地嘬了嘬牙。
“虽然还算不上是熟人,但是山中夤夜相逢道左,也算是有缘吧。”
一手扶着道旁树身隐泛青意的白桦,看上去就像个疲于奔命而中气不足的落魄儒士的魏野讪讪笑着,向面前的女子伸出了手:“小娘子莫怕,小生我也是进山扫墓迷了路,幸好遇见了归家的樵夫指路,才知道回洛阳城走这条小道最近。这山中虎狼猫狗不少,小娘子一个人走道未免太不妥帖,不如与小生同行,路上也相互有个照应。”
这话就未免说得太不尽不实,一剑射穿那妖狼的要害之后,这名为书吏实则是个半桶水方士的魏书办就离了藏身的小峰顶处,把身边一应书符施法的墨盒、搭剑射妖狼的桃木弹弓、半路上指使司马铃拣来的镇墓石碑之类杂七杂八的玩意通通用包袱皮卷了,三步一摇地朝深山里走,也不知是他贼大胆还是天生不分西东的路痴。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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