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终究还是将茶盏放下,“王相公,此事您以为何。”
王琨唔了一声,“和谢相公看见的一样。”
含糊不明。
是看见这件事的表象,还是透过表象看见了本质?
谢韵有些无奈,思忖了一阵,“王相公虽然起于寒门,可如今扬州王家俨然已是当地第一望族,被沈炼杀了的那位世家少爷,正是王相公在建康任职时的门生后人,这一次事件中,可是被南镇抚司一锅端了。”
言下之意,女帝也在敲打你这位起于寒门,如今却是名门的相公。
王琨唔了一声,有些冷血的道:“皆是世俗人,生死与某何干。”
谢韵无语,素知王琨冷血,却没想到冷血至此,他那位门生被女帝陛下一撸到底,甚至被抄家,王琨至始至终都冷眼旁观。
话已至此,谢韵知道多说无用。
默然起身,连告辞都省了,就这么走了出去。
王琨起于寒门,只要不触及他的根本利益,世家被打压,这是他喜闻乐见的事情,同等立场的还有右相宁缺。
倒是自己这个副相,出身陈郡谢氏,按照这个趋势,今生怕是难以再上层楼。
永贞,不是世家的永贞。
这些年,世家不好过呐……谢韵心头沉重异常。
气定神闲的王琨盯着谢韵落寞背影,抚须而笑,笑意阴沉,杯中茶一饮而尽,“有人自掘坟墓呐。”
甚好。
甚好!
柳正清已死,如今再得罪天下世家,女帝这一着棋俨然是自毁大龙。
赵愭龙椅有望!
接下来就看北蛮和大凉这场战事打到什么程度,当世家底蕴折损得七七八八,总会有人熬不住跳出来,一呼百应。
届时女帝纵有逆天手段,也难以平复怨气。
江山易主在望。
而自己这个帝师,再趁机收拢世家,说不准……
王琨长身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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