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朝着客人,这就很不合规矩啊。裴该不禁抬起眼来,略略一瞥那送餐的仆役,心说是荀家的还是第五门下奴仆,这素质可实在太低了一点儿哪。
这一抬眼望去,他却不禁微微一愕。就见那名仆役并不低头,反而很不礼貌地与自己正面相对,一张瓜子脸,长眉杏眼,悬鼻檀口,虽然面相略显稚嫩,顶多也就十六七岁,裴该仍然一眼就可以瞧得出来:这不是个男人,而是女子!
命侍女送菜很正常,但既然是女子,为何又身穿男仆的衣衫哪?
这年月的人们见识有限,尤其那些只知道闭门造车的书呆子,一辈子恐怕都没见过几个女人,所以女扮男装还能蒙人的故事,后世听来很可笑,在这时代却未必不会发生。但裴该终究是来自于两千年后的灵魂,见多识广,是男是女,不管怎么化妆,就很少有他区分不出来的。
当然啦,他也曾经见过男人女相,或者女人男相的,必须得仔细观察,才能得出比较准确的结论来。但问题眼前这人的相貌,性别特征非常明显,虽说还没有彻底发育完全,但即便再小两三岁,裴该也是能够一眼辨识出性别来的。
正感诧异,却见那女子向他挤了挤眼睛,随即把清亮的眸子朝大门方向一瞥。裴该不禁好奇心大起,便即等那女子布好菜,离去之后,他又喝了两口酒,然后朝第五猗告罪,说:“欲起更衣。”
“更衣”是委婉的说法,就如同后世说“我去洗个手”,“我去补个妆”一般,真实含义是:你厕所跟哪儿啊?第五猗当即指定一名仆役:“汝且引领裴公去罢。”
这年月厕所都在室外别建,室内是没有洗手间的,因而裴该便以如厕为借口出了正堂。左右望望,不见那女子的踪影,只得跟随那名仆役往东溷去,趁便真的放了放水。可是等他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却见那名仆役倒伏在地,人事不知,旁边站着一人,正是那名男装丽人——裴该也不得不承认,这姑娘长得还挺水灵的,就不知道换回女装,又是什么模样?
那女子很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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