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尸体。那些年老的、年小的,体弱的,一旦落了单,便会被狗群活活扑倒了撕咬着吃掉。
沿途的村落没有炊烟,半坍陷的房屋张着没有门窗的黑黑洞口,远处残碑枯树下的乱坟岗中又多了几堆新鲜的黄土,青烟升腾,纸钱飘舞……一声声凄凉又绝望的哭啼随着风远远的飘来。
白普庭拄着根拐棍,勉强在泥泞中跋涉着,他家一直是中等农户,有二十几亩地,喂着几头大牲口,日子过得还算不错。所以有个正式的“官名”,小时候也念过几年私塾。不是个“睁眼瞎”,好年景的时候用结余粮食放点高利贷,在村子里还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
奈何这几年朝廷的加派一年厉害过一年,水旱蝗灾川流不息。白普庭苦苦挣扎,勉强保着自己的一点地过日子。想着能不能熬过去――他的希望在这场大水中轰然倒下。
大水冲毁了庄稼,淹死了牲口,也冲毁了他一家人拼命苦干,甚至不惜灭绝亲情才保下来的土地――白家的老爷子当年生病之后,为了不让家里人卖地治病自杀――也被冲毁了。
一家人最终迫不得已踏上了逃荒的道路。听闻沂州一带情况尚好,有活路。他便带着一家人往南去了,沿途的难民汇聚,渐渐的便成了一股汹涌的人流。
他的媳妇,包着头脸,坐在大儿子推着的独轮车上,一手拉着坐在另一边的女儿,一手拉着独轮车上捆绑着一点破衣烂被的家什的行李卷的粗麻绳。看着这路上的惨状,不断的掉着眼泪,她活了四十几年了,从来没离开过离家二十里的地方,如今抛下家园远走他乡,真不知道这道路的尽头等着自己这家人的是什么。
相比这难民人潮里的大多数人,白家算是上好的了,他们有棉衣,有一点干粮。家里又有几个青壮,能自保。所以一路到这里只失去了二口人:白普庭的幼子和老娘。这祖孙两人也总算没有暴尸荒野,而是被得以被掩埋在一块荒地里。
她想到路上经不起路上的颠簸死去的幼子,又想起不知道境况如何的娘家亲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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