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熊荆这时才抬头打量自己的父亲。楚人多须,父亲是个络腮胡,须白、脸胖,好在眉毛浓密,久居人上圆目不怒含威。听闻儿子说可饮,熊元当即把赵妃倒的那爵酒递了过来。
“大王……”赵妃乐于父子亲近,可熊荆年幼,楚沥性烈,她担心儿子的身体。
“不仁不勇,何以为王。”自己在《春秋》课上的答话居然被父亲复述出来,接过酒爵的熊荆不由一呆。熊元却道:“父王令你痛饮此爵。”
“唯。”熊荆先俯首空拜,后才仰头痛饮。喝的并不急,可楚沥依旧把他肠胃火辣辣地烧着。
“再饮一爵。”赵妃拉了拉丈夫的袖子,可丈夫执意要儿子再饮一爵。在父亲倒酒的时候,熊荆终于看到他的手指有些发紫。
“…咳咳…饮满此爵。”熊元没有注意儿子的目光,他强忍着咳嗽把酒爵递给儿子。
这一爵饮罢,熊元方侧看赵妃:“爱妃退下吧。”
“唯。”这不是让赵妃一人退下,这是要所有人退下。诸人走后,偌大的中庭只剩父子俩。两人的对话前奏是一连串的咳嗽,听得有些心慌的熊荆要召唤医尹时,熊元的咳嗽止住了,“竖子欺你父老矣?”
熊元依旧称儿子为竖子,语气却不带怒意。他让伏地请罪的儿子起身,才道:“宋大夫言你有先庄王之仁,又具先武王之勇。今之楚国,你若为王,当如何?”
从回宫到现在,熊荆想的还是水车如何、制造如何,没想到父子独对父亲第一句话就是‘你若为王’,他身子禁不住的僵直,张口结舌中道:“孩儿……不知…如何。”
儿子的‘不知如何’没有让熊元生气,他将爵中之酒一饮而尽,自语道:“昔我先王熊绎,辟在荆山,筚路蓝缕,以处草莽。跋涉山林,以事天子,迄今八百年有四。八百载虽有昏君,亦有贤王,然暴秦鹊起,夺我故郢,迫我东迁,盛楚不再,社稷危矣。”
说到此熊元看向儿子:“你与悍儿生则同时、啼则同声,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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